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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此刻他那對刀裁似的濃眉緊緊深鎖,黑眸彷彿蘊藏著怒氣,那嚴峻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他大步走了過來,渾身散發出一股強悍凌厲的氣勢,彷彿在對周遭的路人宣告“擋我者死”似的。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那青衣公子幾眼,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
過去這些年來,她的日子忙碌卻單純,每天就是洗衣、打雜,即便外出,也總是在固定的時間走固定的路線,因此遇見的也幾乎就是固定的那些人。
她沒瞧過這位青衣公子,而從他的外貌和氣勢看起來,似乎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當蘇澄澄忍不住在心中好奇地猜測他的身分時,一名約莫十歲大的男孩從一間糕餅鋪子走了出來,幾乎要和那青衣公子撞個正著。
眼看兩人就快要撞上了,青衣公子的腳步卻沒有半絲停頓,而那男孩嚇了一跳之餘匆忙避開,最後雖沒被撞上,卻因為閃躲得太過倉促,導致小小的身子重心不穩地摔了一跤!
男孩低呼了聲,重重跌了個四腳朝天,好半天爬不起來。
瞧他皺著小臉,一副很疼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哪兒跌傷了,可那位青衣公子卻理都不理,甚至連看都沒看那男孩一眼,彷彿就算摔得鼻青臉腫,也是那孩子活該倒黴似的。
蘇澄澄心裡同情那個倒黴的男孩,更氣不過青衣公子的態度,忍不住跳出來攔住對方。
“這位公子,請等等。”
嚴淳風驀地停下腳步,低頭盯著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姑娘。
他的俊眸原本帶著一絲疑惑,不確定她是否在對他說話,但是一對上那雙直視著自己的眼眸,便立刻確定了。
他挑眉打量著她,就見這名姑娘約莫十八、九歲,有著一副嬌俏甜美的容貌,而從她那一身粗布衣裳以及不帶半點脂粉的素淨容顏來看,可能是某戶人家的丫鬟吧!
“姑娘有事嗎?”他開口詢問。
“我沒事,可他有事。”蘇澄澄指著一旁的男孩。
嚴淳風的目光往男孩身上掃了過去,眉心不自覺地皺得更緊,而那讓原本神情已嚴峻的他,此刻看起來簡直像是“橫眉豎目”一樣了。
男孩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強悍氣勢給嚇著了,迭聲嚷道:“我沒事、我很好,我、我先走了!”
他迅速爬了起來,扔下這幾句話之後就跑得飛快,像是怕遲了半步,下場會比狠狠跌一跤還要悽慘。
“欸?等等呀!”
蘇澄澄想要攔下他,但那孩子卻已一溜煙地不見人影。
這下可好,受害的苦主跑了,只留下想要打抱不平的她僵在原地,情況實在是尷尬極了!
“姑娘究竟有何指教?”嚴淳風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我……那個……你……你難道都不知道,剛才那孩子為了閃避你,結果摔了個四腳朝天嗎?雖然人不是被你直接撞倒的,可也算是被你所害,你總該要扶起他,關心一下那孩子有沒有受傷吧?這不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嗎……”
蘇澄澄開口與他講理,語氣原本就不是咄咄逼人,而在他那雙炯炯黑眸的盯視下,更是愈說愈氣弱,彷彿她才是那個犯了錯的人。
哎呀,怎麼會這樣?明明她又沒錯,怎麼卻心虛得頭愈垂愈低?
嚴淳風聞言,一雙劍眉高高挑起。
剛才他差點撞了人,而且還害那孩子摔了個四腳朝天嗎?
他回過頭,用詢問的目光望了眼身後的僕從,就見僕從尷尬地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嚴淳風一怔,眉心再度皺起。剛才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倒真的沒注意到身邊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令他心緒煩亂的原因,饒是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不免浮躁得像頭暴怒的獅子,情緒惡劣透頂。
身為杭州赫赫有名的富商,他手底下有數間布行、染廠、繡坊,由於堅持只出產最上等的染織布料,因此每一批布疋數量極少、價格不菲。
儘管如此,頂尖的品質與稀有的數量反而讓許多富貴人家趨之若鶩,甚至還有來自京城的達官貴人與他攀關係、套交情,就是為了想要得到全天下獨一無二的上等布料。
自從爹在五年前去世之後,他就一肩扛起當家主子的重擔,每日忙得不可開交,而近日除了事業繁忙之外,讓他大感煩心的就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