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五個娃兒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
窮鄉僻壤,民風卻往往最為淳樸。
蘇長衫將君無意放在炕上,接過粥來,由衷的說:“多謝。”
屋外傳來一陣娃娃們的爭搶聲 “是我的!”“是我的!”,恐怕是又為什麼事情打鬧了起來。老漢循著聲音無奈的往庭院裡去了。
蘇長衫看著炕上昏迷不醒的君無意,掀開他的衣袍——
葉舫庭捂住嘴,將一聲驚呼捂在了指縫間。
腳踝處一片血肉模糊,腳筋盡斷,傷處又被綁上長滿尖刺的琨昃藤,讓寒氣滲入血液來強行化解內力……若不是君無意,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已魂歸九天了。
蘇長衫聲音不變的說:“去打盆水來。”
葉舫庭端了一木盆溫水進來,熱氣嫋嫋,她的手背上也沾了水珠。
“你先出去——”蘇長衫抬頭道:“等等,把衣服留下。”
“幹嘛?”葉舫庭警惕的抓緊自己的領口,瞪大眼睛:“別以為將軍昏過去了,你就能欺負人!大小姐我武功很高強的,你休想……”
蘇長衫已經開始處理傷口,頭也不抬的說:“借你身上的布,包紮傷口。”
葉舫庭一臉黑線,從衣角扯了一塊佈下來,氣鼓鼓的扔給蘇長衫,跺腳出門去了。
房內,蘇長衫將琨昃刺慢慢撥下來,昏迷中的君無意眉心蹙起,顯然十分疼痛。這琨昃藤長有尖刺不說,每個尖刺上還有數十根牛毛小刺,像仙人掌一樣,不同的是,仙人掌的刺在拔出時不會寒氣流轉,讓人痛徹心肺。
“忍著點。”蘇長衫按了按君無意的手,並不管他是否能聽到,甚至不知是在鼓勵君無意,還是在鼓勵他自己。因為他的手雖然穩定,額頭已有汗水。
三個時辰過去了,地上已有近千枚牛毛小刺。終於,蘇長衫鬆了口氣——
只聽榻上一個虛弱但穩定的聲音:“多謝。”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蘇長衫微微一詫。榻上君無意的神色仍然溫暖,墨石溫潤的眼底,是與知己共度艱難的一份承擔。
“你拔第一根刺的時候。”君無意微笑:“太疼了,睡不著。”
“疼也不說一聲,”蘇長衫將他的腳踝包紮起來:“裝睡很好玩嗎?”
君無意只笑不語。在經歷了傷痛和折磨之後,他眸子裡的光華愈加純淡,如同被烈火試煉至透明的琉璃。
“我和葉舫庭帶你越獄了。”蘇長衫平平道。
“我猜到了,獄中沒有這麼暖和的炕,”君無意點頭,看著蘇長衫突然沉默下來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麼:“既然已經出來了,獄中的事都過去了。”
“曹治會再參你一本,讓你謀反成事實,畏罪潛逃成鐵證。”蘇長衫閒閒的說。
君無意撫摸著自己的腳踝:“既已至絕境,何妨置之死地而後生?”
蘇長衫揚眉看了他一眼。
“你幫我拔那上千根刺的時候,我想明白的。”君無意微笑:“我沒有你聰明,但也不是愚頑不化。”
八、望月
庭院裡傳來娃娃們的笑聲,稚嫩的聲音爭相嚷:“姐姐,給我一個!”“給我一個!”葉舫庭從兜兜裡又摸出幾個竹蜻蜓,笑嘻嘻的分給他們。
陽光跳躍,笑聲遍地。
君無意安安靜靜的坐在庭院的竹椅上,溫和的看著他們。一個娃娃跑了過來:“哥哥,你也跟我們一起玩!”
“我的腿不能走路。”君無意微笑摸著她的頭。
娃娃瞅著他雪白的衣襟,摸了摸他的腿。葉舫庭已經趕了過來,君無意搖頭,示意她不用緊張。
娃娃一臉稚氣的貼著他的腿:“哥哥好可憐哦,我陪哥哥玩好不好?”
君無意一怔,彷彿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往事。
“童童,你自己去玩,讓哥哥休息,姐姐就給你一個糖吃。”葉舫庭悄悄的湊在娃娃的耳邊,笑眯眯的說。
童童眨了眨大眼睛,拍手呵呵直笑:“姐姐是不是哥哥的新娘子啊?”
葉舫庭差點一口口水嗆住。
“喂!”葉舫庭把童童拉到一邊,認真的教訓她:“小孩子不要亂說,姐姐是哥哥的下屬。”
“什麼是‘下屬’?”童童狐疑的睜大眼睛。
“就是……就是給人做事情,收俸祿的人。”
“什麼是‘俸祿’?”童童更加迷惑。
“俸祿……就是糖啊、瓜子啊、竹蜻蜓啊,都是俸祿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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