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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了那麼多的苦,到頭來他沒有能夠保護她,為了所謂的江山,為了肩上的責任,他把她遺棄在這個荒無人煙的虛英觀。
相見不如不見。
方抬起腳要走,卻看見悠兒愣愣的神情,穿過他的肩膀看著他的身後。那表情古怪,帶著一絲恐懼。
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他的心顫抖起來。
回身,只見遠遠的幽暗之處,一個嬌小的身影正緩緩行來。那身影那樣的熟悉,卻又不是記憶中的樣子,彷彿消瘦了許多。
待那人走進了,那熟悉的臉龐才映出在暗淡的光線下。她並沒有十分的裝束,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青布衣衫,與他身上的竟是一色。小臉兒清瘦了許多,並沒有塗胭脂,清冷冷的竟比周圍的竹葉還要素潔。
看到他們在在面前,她眼波一轉,淡淡然一笑。那笑容雖是淡淡的,卻有炫目之感,彷彿這幽暗中綻放的一抹光亮,竟讓他幾乎睜不開雙眼。皇帝和悠兒仍是愣在那裡,她便嫣然一笑,轉身拐進竹林之中。皇帝驚了一下,脫口而出:“且慢……”
她定住腳,回身一顧,眼中平靜毫無波瀾,靜靜地望住他。
這一下,他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方才見她要走,心底竟是無限的捨不得,可是她停下了,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怎麼?”見他久久不語,畫扇淡淡一笑,眉眼之間卻是安靜恬淡,唇邊的弧度平緩,雙眸星點,靜的如同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一般。加上那烏鬢如雲,臉龐素淨,身上那單薄的青布衣衫,更是顯得弱不禁風。
他心中一緊。
她,真是瘦了許多。
“你……”卻還是找不到話題。
畫扇看著他,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卻是淡漠的,彷彿眼前的男子只是個陌生的人,彷彿他並不是她曾經深愛著的那個男子,不過是個過客。
他深呼吸一口氣,終於道:“方才那笛子……”
畫扇歉然一笑:“是民女冒犯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根小小的竹管,一寸餘長,卻不是笛子。湊至嘴邊輕輕一吹,又是“唿”的一聲。她笑隨手往地上一拂。竹管落地,在經年累積的落葉上發出微微的聲響。
便轉身,不顧而去。
他仍是愣愣地站著,直至那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方才走前幾步,俯身撿起地上的竹管。不由自主地湊近嘴邊,便有一顧莫名的香氣如蘭撲鼻而來。輕輕一吹,伴著“唿”的一聲,絲絲甜味在舌尖曼妙漾開。
雲畫扇……
何事秋風悲畫扇……
140、碧闌干外繡簾垂(六)
聽雨軒裡,裘敏等了許久,卻不見皇帝回來,不禁有些著急。心裡莫名的驚慌失措起來。巧兒見她這樣,便斟了一杯茶呈上:“小姐,你……”話音未落卻是“哐當”一聲,被裘敏不耐地拂落在地。
巧兒一時愣住了。
跟隨小姐這麼多年,幼時的時候小姐也曾頑劣,卻也沒有給她臉色看過,嫁入王府之後,更是恬淡得如同死去了一般――今日這是怎麼了?
見巧兒這樣,裘敏知是自己失態了,只是心裡煩躁,只抿了抿唇,便別開頭去。卻有意無意地,望向了北面那微微開啟的窗子。席地而坐的她看不見那一片竹海松濤,只看見外頭的碧藍色的天空,漂浮著的白雲,似乎離得她很遠很遠,遠到耗盡一生心力也是無法觸及。秋日澄清的陽光,柔柔的並不刺眼。
許久,她才請若無聞地吐了一句:“皇上……怎麼還不回來?”
小院裡遍是荒草。這時候天色己經有些微微的暗了,無數流螢在草叢之間飛舞,發出微弱的明黃色的光亮。小院正中央,是一把小小的爐子,蒼白色的煙霧嫋嫋從爐底逸出,一縷縷消散在半空之中。
爐子上是一隻砂鍋,上面有著歲月的痕跡,早看不出原先的花色,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一股清香從砂鍋之中逸出,淡淡的卻含著絲絲甜意。畫扇坐在爐子後面,手中拿著一把破舊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眼瞼之上卻毫無躍動,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連宸祈站定了在她面前,隔著爐子上不斷升起的青煙清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深地望著她。表情是恬淡的,和她一般。嘴角亦沒有弧度。
悠兒守在小院外邊,時不時地投來擔憂的目光,一邊還要打著手勢,屏退聞風趕來的虛英觀道士與守衛。
沉默了許久,皇帝終於問道:“這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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