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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禮聞言,卻沒有立即收起劍來,依然是不緊不慢地擦拭完畢,才緩緩地****劍鞘,起身恭敬道:“孩兒謹遵父命。”只是那剛硬的下頜弧度繃緊,透露出些許的敵意。
林遠心中微嘆。
真不知道帶了他回來,是對還是錯。
蜻蜓飛上玉搔頭(六)
帳外有吳意子的聲音響起:“侯爺,皇上有旨,請你去庵堂內一同用齋。”
及進庵堂,他便見大雄寶殿之前,有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亭亭而裡,雙手合十字在祈禱著什麼。他並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只是心中不知為何一動,竟走上前去。
女子的臉用紗布遮了。
因從皇宮到玉嵐山要經過一個不甚熱鬧的集市,便有了規定,隨從的侍女皆要用紗絹遮臉的。只是她怎麼到現在都未取下?
“姑娘有心事?”他在一側站定,聲音似是漫不經心。
那女子被他嚇了一跳,慌忙回過頭來,見是他,便款款地行了個禮,道:“奴婢參見定遠侯。”一瞬間,慌張已被平靜取代,眼眸中淡淡含了笑,雖看不見容貌,卻定是個美人。林遠心中不禁一震。
這女子神態收放自若,定有怪異。正待要開口問些什麼,吳意子卻在一邊催道:“侯爺還是快些吧,莫讓皇上久等了。”
那侍女聞言,略略地福了福身,便轉身離去。
餘留一陣沁心的芬芳入鼻。林遠微微有些發怔,心中隱隱地覺得,怕是這後宮又要不安寧了。便想起當年清兒在宮中的爭鬥中掙扎之苦,只嘆了一口氣。
罷了,如今這後宮之事,他是再也不管的了。
轉過長廊,畫扇靠了在淡黃色的牆上。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氣,嘆息間,神色更加寂然。不遠處渺渺地傳來歡聲笑語,是他和家人歡聚吧?她愣了許久,終嘴角還是揚起一個絕美淒厲的笑。
讓一切,都開始吧,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待散了席,天已經大黑了。若梨纏著林遠,要去瞧一瞧林家軍的威風,林遠拗不過,只能帶著她去了。
這小公主,和當年的清兒真的好像。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任性。
他又怎麼能拒絕。
“皇帝今日怎麼了,倒有些無精打采的。”連錦年接過綠蘿遞過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淡然道。華清亦關心地:“就是,用膳的時候,就看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朝中有什麼煩心的?”
連宸祈笑,只覺得渾身乏軟無力:“無礙,想來是上山的路上有些著涼了,歇歇便好。”
連錦年點頭:“悠兒,扶皇上回去歇著。”
悠兒領旨,便過去扶了連宸祈起來。
連煜華亦起身告退。
“總覺得最近祈兒心中有事。”華清嘆了口氣,眉目間有了些許愁緒,“我聽說,他好久沒去皇后那了。怎麼回事,一開始不是疼得緊的嗎?”雖然她心中並不喜歡這個皇后,可畢竟是祈兒當初信誓旦旦,說是今生真愛的女子,他這行徑,真真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心寒。
她是知道,何為真情真愛的。
連錦年笑,臉上表情溫柔,環了她在懷中:“擔心什麼,孩子們的事情,由得他們自己去罷了。咱們若是要事事操心,我又何必退下皇位來呢?”
華清嗔道:“你這父親做的,只顧自己快活,把孩子們都撂在一邊了。一出宮就是大半年,連祈兒大婚都趕不回來……”
話音未落,連錦年已在她唇上啄了一啄,嘆息道:“你這樣,我如何能帶你遊山玩水,隱居山林之中呢……”
他出宮多日,為的就是籌備這件事啊!只是清兒似乎始終不能放下兩個孩子呢。
真有些頭疼。
猶是深閨夢裡人(一)
或許還真是著了涼了。
連宸祈臥了在榻上,腦子裡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然怎麼會老是聽到,屋子外頭有若有似無的笛聲傳來呢?
飄飄渺渺,隔了寂靜的夜空,顯得尤其的清脆。他懶懶地睜眼,只見一室清輝灑下,清冽如冬雪。玉嵐山上氣溫低,此時山下已是陽春三月,山裡卻還是一片白雪皚皚。他愣愣地看著月光照射在地上,浮起一層乳白色的霧氣。
恍然間,那笛聲更加清晰。
是真的有人在吹笛子!
他推了推趴在暖爐邊的吳意子,卻不見醒來,原來是睡熟了,只好自己穿了外衣,拿了披風,循聲出門去。雪積得很厚,而母后愛雪之清冽,除了正路和幾條必要的小道,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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