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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瞥了瞥嘴。
倒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饒是她這在皇宮這樣的地方住了大半輩子的,亦沒見過幾個比之更嬌俏可人的。
只是她總覺得奇怪,這女子的眉目間,怎麼越看越像一個人。
皇后雲若如。
“你叫什麼名字?”不禁端坐了,華清開口問道。
畫扇抬頭,見到坐上的女子,心中一驚。原來她便是太后!那日在水池邊遇見的女子,是太后!她還跟她問起過那帕子的事情!
只是微微的一愣,瞬即便回過神來,畫扇含笑,恭敬恭順,卻又小心翼翼,怯怯地:“奴婢賤名雲初,原先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如今在公主身邊服侍。”
雲初,又是一個姓雲的!
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怎麼這偏偏都是姓雲的,又都長得如此相似的容貌!大興國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你可知道,佛前殿後這勾引皇帝的罪名,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侍女擔得起的。”不知為何,想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可語氣就是兇不起來。難道是這女子眼眸中溫順純淨的目光,讓她狠不下心來?
一個人的眼睛,是最能看出其心性的。
畫扇早知道她會有這樣一問,心中不驚,只是臉上卻惶恐:“奴婢該死……奴婢只是,只是思念親人,便在溪邊吹奏一曲家鄉的小曲……”
連宸祈看在眼中,不覺心疼,宛若五臟六腑都糾結在了一起。眼眸黯淡,唇邊浮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母后,是兒臣的錯,與她無關。”他垂首,無人能看見他眼眸中的光華不定。
71、猶是深閨夢裡人(八)
連錦年聞言倒是吃了一驚。
他可從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侍女求情,從小便是帝王的教育,他身上有帝王的一切脾氣。
華清亦是吃了一驚,一時間有些訕訕的。正待要說話,只聽到屋外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若梨便似一陣風似的颳了進來,一邊嘴裡嚷嚷著:“母后,您快來瞧!”
只見她蹦跳著進門來,手中捧著一團白絨絨的東西,淡胭脂色的衣裙旋舞,屋子裡沉悶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喲,這是什麼?”綠蘿好奇地湊上去,驚喜地,“兔子!主子,是兔子!奴婢還以為是雪球呢!公主,您哪來的這兔子?”
見綠蘿這樣驚喜的模樣,若梨得意洋洋地:“是林佑禮給我逮的!他可厲害了,一撲就準!”言語間是毫不掩飾的崇拜。
“林佑禮?”華清嘴裡默唸著這個名字,眼神不禁看向連錦年。連錦年亦是疑惑的神色,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定遠侯收的那個義子?”連錦年若有所思,仿若自言自語般。
若梨拼命點頭。
“父皇,您可不知道,林佑禮的騎射之術多精湛。怕是大大皇兄也比不過的……”興致勃勃地,忽地才看見跪在地上的自己的皇兄和一個陌生的女子,“皇兄,你們倆跪著做什麼?”她好奇地。
華清搖頭,一門心思早跑到那個林佑禮身上。她是過來人,見若梨臉上的表情,心中便猜了個七八分。初懷春的少女,臉上的甜蜜是怎樣都掩飾不住的。可是這林佑禮到底是什麼人,她還未見過。
雖說是林遠帶回來的,可邊境蠻荒之地長大的,總讓她心中有隱隱的不安。
不覺竟頭疼欲裂,蒼白了臉上。連錦年看在眼裡,急忙心疼地扶住。
“罷了罷了,都先退下吧。皇帝你隨師太前去正殿,在佛祖面前好好思過。”便同綠蘿扶了華清進去。
畫扇愣愣地,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跪在身邊的連宸祈。
卻,發現他也在看著她,眼眸中的心疼,竟讓她心中一揪,疼得無以復加。他,真的信了她的謊言,信了昨夜裡的雲畫扇只是他的錯覺嗎?
三月雪清清,北方吹未盡,似花開,點點枝頭。
連錦年環了華清在懷中,華清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一顆心漸漸平靜,頭疼居然好了許多。她苦笑:“看來我這輩子還真離不得你,你竟能治我的病!”
連錦年亦笑:“離不開才好,咱們找一處清幽之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話間,忍不住抱緊了懷中的人兒,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一股清淡若無的花香,嫋嫋入鼻。
“哪有那麼容易!”華清垮了臉,嘆息道,“這祈兒的後宮,似乎也亂得恨……還有梨兒,那個林佑禮到底是什麼身份?不行,我得找林遠問問清楚!”說著便要掙脫連錦年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