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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皎皎的潔白無瑕了,自從知道了她錯過了怎樣的幸福之後,每一日的陽光都是暗的。
終於,她嘆了一口氣,悠悠地回過神來。
“姑姑,讓我扶您出去曬曬太陽吧。”她伏下身,溫柔地牽起姑姑的手。仿若是因了她輕柔的語氣,宛言漸漸地平靜下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扔下手中的帕子,展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梨色的帕子,在半空中輕展,嫋嫋落地。
如今姑姑才是她唯一的親人,才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理由。一條帕子,不過是已經逝去的幸福,又怎麼能和姑姑相比呢?她的唇邊漾開淡淡的笑容,扶著姑姑到了門邊。輕輕一推,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啟。
忽地,陽光刺眼,分外燦爛。
寂寂花時閉院門(二)
畫扇慢慢地扶了姑姑出去,一路上穿過長長的迴廊,兩邊古木參天,底下的灌木荒蕪蕭瑟,焜黃敗壞,又被厚厚的積雪壓了,只能見一片蒼茫的白色。
自進宮以來,整日地忙著幹活,竟也沒有時間帶姑姑出來走走,怕是把她悶壞了。一路上宛言臉上是明亮的笑,不時好奇地指著奇樹怪石,興奮得呀呀叫。畫扇自然又是心酸,卻不在臉上露出來,含了笑一樣一樣教與姑姑。
這些都是小時候姑姑曾教與她的,如今她又還給了姑姑。
不知走了多久,見姑姑臉上漸漸露出了疲憊的神色,畫扇四處打量著,見前頭有一處荒蕪的院子,院前的小道上,積雪不除,想來應該是個閒置的園子,便扶了姑姑往那邊去了。
待推門進去,才看見這院子裡乾淨整齊,不像是沒有人居住的。連忙要退出來之時,卻一個不留神,姑姑已掙脫了她的手,跑進了院子。
畫扇急得跺腳,趕緊追了進去。這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物的居所,萬一冒犯了哪位主子,豈不是要遭殃受罰,搞不好還會丟了性命。
姑姑一溜小跑,便跑到了院子的另一頭,還不待畫扇反應過來,便忽地眼前一花,竟有無數褐色的東西迎面朝她撲來,夾雜著濃濃的草藥味道。
畫扇一愣。
難道這裡住的是位大夫嗎?
以前常去溫叔叔的藥廬,這味道她是熟悉的。待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些常見的藥材。只是心中不免疑惑。
這裡是後宮,除了皇帝和太上皇,還能允許別的男子居住嗎?太醫,不是應該在御醫所當差的嗎?
正想著,便有人推門出來:“清兒……”見是她們兩人,眼眸中的亮光瞬間黯淡,可驀地,又是訝異的神色。
“宛言!”他吃驚地,“你怎麼會在這裡!”
畫扇一愣。
眼前的這名男子,他認得姑姑?不由地仔細打量起他來。這男子有清秀的眉目,望著她們的眼神,如山間清風,水中明月。雖然有了些年紀,卻還是一張孩子氣的臉。
“你認得我姑姑?”半日,才傻傻地問。
“姑姑?”杭逸風疑惑地。他可從沒聽說宛言有什麼兄弟,哪來的侄女?
這時候,宛言姑姑似是不滿畫扇冷落了她,抓起一把草藥便在半空中散開來,一邊高興得蹦蹦跳跳,口中不停地呀呀直呼。畫扇臉一紅,急忙一把抓住了。若這個人是姑姑的故友,想必姑姑是不願意讓他看到她這個樣子的吧?
杭逸風一愣。
宛言她……
“她怎麼了?”心下一沉,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不由地抱了一絲希望,傻傻地問道。
畫扇黯然,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要告訴他,姑姑是因為她們母子,才被麗妃害成這樣,不堪羞辱而發了瘋嗎?這種事情講出來,姑姑又情何以堪……
“姑姑她……受了些刺激……”良久,才喏喏地開口。
杭逸風不敢置信地走進,面對著那張熟悉的臉。她也看著他,眼神清澈卻陌生。心口一悶,不由的抓住了她的手。
“宛言……”
寂寂花時閉院門(三)
屋子中。
這小屋雖不大,卻是極為精緻。雖然牆上掛滿了各色的草藥,卻還能看出原本的顏色,淡淡的乳白,有金線繪的吉祥如意的圖案。南面是一扇大的窗子,糊了雨過天晴的細紗,陽光透過細紗照進來,漾出奇妙的青綠的顏色,化作細細密密的一束一束,有無數金沙在半空中懸浮。
畫扇扶著姑姑在暖爐邊坐定,看著他從一邊的小桌上倒了熱茶,又端過來。
“你是什麼人?”雖覺得沒了禮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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