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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耳光或掐他幾把,但她的眉目間,已增加了許多寧靜和滿足。
在她的堅持下,何出只得時時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了。他開始穿貴重的衣衫和鞋襪,開始學習優雅的舉止和談吐,學習適合他“武功江南第一人”身份的微笑、奇Qīsūu。сom書冷笑、沉思和嘆氣。
剛開始的時候,何出還很不習慣,總覺得彆扭,但漸漸地,他發現這麼做居然也沒什麼不好。比方說,對敵前的微笑可以表示出自己的修養,取勝後的嘆氣可以表示出對敵方落敗的惋惜。又比方說,穿名貴的外衣總使行人和酒店老闆對自己產生敬仰之情,而穿名貴的絲質內衣也的確很舒服。
人的墮落,豈非就是由此開始的呢?
何出一直沒有回方家橋。倒不是因為他的”墮落”,而是因為他知道得很清楚,回方家橋太危險,而且會連累方家橋的人。
又是八月十五。又是中秋。
何出擁著他的春妮兒,看著窗外床前的明月光。
春妮幾道:“你在想什麼?”
何出嘆了口氣,苦笑道:“月餅、簫聲、金鐧和老虎。”
春妮兒道:“我知道去年中秋凌煙閣吹簫引你,秦瓊想用金鐧殺你。可月餅你今天一個也沒有吃,又想它幹什麼?
再說,中秋跟老虎又有什麼關係?”
何出沉默,好半天才嘆道:“去年中秋,我吃的四個月餅是孔大叔給我的。”
春妮兒輕輕一嘆,偎緊了他,柔聲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快活。但孔大叔已經去世了,只要咱們好好活著,就算是他老人家地下最大的願望了。”
何出不說話,只是擁緊了她。
春妮兒又道:“老虎呢?你怎麼會想起老虎的?”
何出又嘆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溫暖和感激:“那天晚上,我碰見了老虎,是一對獵人兄妹救了我。”
春妮剛想說什麼,視窗的月光裡,突然出現了一張紙。
一張立著的紙。
紙在飛動,平緩地飛向床上的二人。
能將一張紙平平整整地凌空送出去,已是極難極難的事,更何況是要送出一張立著的紙呢?
春妮兒溫軟的胴體突然僵冷。
何出死死盯著飛近的紙片,慢慢伸出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紙片。
十五的月光很亮。
何出看清了信紙上的字跡和圖案:
“九月初九。敬亭山太白樓。”
這些已引不起何出的興趣。這樣的帖子他已接到過不下三十次,每接到一次都會有一場惡鬥。
惡鬥過很多次的人,對血腥的場面早已麻木。何出第一次殺司馬鶴後,還噁心得嘔吐不已,但他現在居然能嘆氣和微笑了。
何出感到好奇的是信紙下方的一個圖案——兩隻交頸的鴛鴦。
血紅的鴛鴦。
清冷的月光下,這兩隻血紅的鴛鴦顯得十分詭異可怖。
何出突然打了個寒噤,喃喃道:“難道是……血鴛鴦令?”
春妮兒的全身都似在哆嗦,她猛一把搶過那張紙,三下兩下扯成粉碎,撲到窗邊,狠命關好窗戶,口中叫道:“不許你去,不許你去!”
她的聲音,簡直啞得怕人。
何出不出聲。他知道他必須去,他不得不去。
春妮兒的情緒如此激動,又說明了什麼呢?難道原來控制她的組織,就是血鴛鴦令嗎?
春妮兒似已失去了控制,撲到他身上,尖叫道:“不許去!聽見沒有?不許去!”
何出不出聲。對付春妮兒發怒發狂的最好辦法就是沉默。
春妮兒叫了一陣,絕望地哭了,哭得良哀欲絕。這時候該看何出的了。
這時候何出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然後,誰也不再提起導致春妮大叫大鬧的那件事,兩人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和好如初,開始情意綿綿地愛撫對方,說許多情意綿綿的話。然後相擁著進入夢鄉。
只是何出知道,他必須去,他不得不去。
春妮兒也知道,他必須去,他不得不去。
九月八日,敬亭山下的一家小小的客棧內,來了兩個氣度不凡的青年男女,看他們的打扮並非夫婦,卻只開了一個房間,老闆心裡暗笑,他知道這也許是一對私奔的情人或是偷情的男女。
事實似乎更證實了老闆的猜想,這對男女很快就把自己關進房間,而且拴上了門。這當然是正處於情熱如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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