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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回到這群人中,真如同魚兒見了水,渾身舒暢。
石呆子指著坐在賭石對面的人道:“這人很有兩下了。”
石呆子若說某人賭錢“很有兩下子”,那就證明那人是真正的賭徒。
何出有些發愣,因為那人是穿著白袍子的,會不會和白袍會有些什麼瓜葛?難道肖無瀨已經在方家橋安插好人手暗中幫助自己嗎?
可天下穿白袍的人也不在少數,再說,看那人一副“酒徒”形象,實在也不像是白袍會中的人物。
所謂“酒徒形象”,就是說這人的打扮神態讓你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酒鬼。他的白袍實在已不能算是白袍,而是“花袍”。袍上的酒漬有深有淺,有大有小,有新.有舊。他的臉色青白髮灰,滿是酒意,他的眼中充滿血絲,頭髮也亂蓬蓬的,沾著些灰土。
何出放心地笑了,他知道,白袍會的紀律相當嚴明,雖不忌酒,但卻不會放任一個“花袍”酒鬼在外破壞白袍會的形象。
何出笑對白飽人道:“咱們賭多少?”
白袍人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啞聲道:“一頓酒。”
何出又問:“怎麼個賭法?”
白袍人道:“擲三把,只要你輸了一把,你就得請我喝頓酒。”
何出吃驚地道:“你當我是呆子?當然是誰勝兩把誰請客了。”
白袍人火氣居然還不小,聲音雖啞卻很衝:“這裡的人把你當賭神看,你賭技自然比我精。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就不能讓讓我?”
何出更吃驚了:“你還有理?”
石呆子勸道:“何出,讓他一把算了。”
老六也道:“也顯得咱方家橋人肚量大。”
何出永遠被視為方家橋人,不論過去多少歲月,無論何出是生是死,是榮是唇,方家橋的人提起何出總是說:“我們何出”或是“我們方家橋的何出”。
石呆子和老六既已鬆口,何出也沒辦法,只是氣呼呼地瞪著那白袍人。白袍人也理直氣壯地回瞪他,毫不退縮。
何出無奈地點點頭;“好吧,讓你一把!”
第一把--說來你不信--第一把何出就輸了。
不僅石呆子們傻眼了,連何出也傻了,只有白袍人鼓掌大笑,欣喜若狂。
何出在賭石邊的地位,第一次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方家橋人的囂張氣焰被狠狠打了下去。
看石呆子面上的神情,你一定會認為他剛死了爹媽。
何出驚詫地看看白袍人,白袍人笑道:“你請客!”
何出不理他,低下頭,將石坑裡仔細看了一遍,終於找到了一條嶄新的凹痕,一定是白抱人用指甲畫出來的。
何出之所以能在這塊賭石邊戰無不勝,是因為他對賭石的每一點點地方都十分熟悉。
何出這次之所以失敗,是因為石坑裡有一道他不熟悉的凹溝。
輸了就得認。賴賬的人,不是大丈夫。
何出又抬頭看看白抱人,笑罵道:“好狡猾的傢伙!走,喝酒去!”
石呆子們見何出開心地笑了,沉重的心情也就一掃而光。
老方見了何出,客氣得嚇人。但客氣歸客氣,酒錢還是要收的。老方這人雖然有點怕死,但絕不會不收酒錢。
酒過三巡,酒店中氣氛就有些不對了。
因為又來了幾個酒客——幾個不同尋常的酒客。
葛無禮一進門,笑嘻嘻地衝何出點點頭,叫了兩角酒,悶頭喝酒去了,居然不再朝何出這邊看。
胡希聲自進門後乾脆就當沒見到別人,選了個靠窗的桌子,也叫了兩角酒,一邊吃酒,一邊看風景。
凌煙閣和秦瓊並肩而入,凌煙閣一臉微笑,秦瓊滿面陰雲,二人也都著裝不認識任何人似的。
有了這幾個人,酒喝到嘴裡可就不是味兒了。
何出真是倒黴透了!
孔含章的墳是石呆子和老六兩人築的,老六還說,何出走後第二天下午,來了一個獵人,打聽何出,還到孔含章墳上祭了一番。今年清明,那獵人又領了一個高大的獵人來給孔含章上墳。
何出心中一陣溫熱,他知道那是鄭楠和鄭薇兩兄妹。
何出很想去看看他們,再去看看鄭楠的酒量練出來沒有。
但眼下,何出無法離開方家橋,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血鴛鴦令的人為了藏寶,也為了殺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