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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林志遠說,他跟平時一樣,在自己房間學習到十一點半左右,做了一會兒運動,然後洗過澡睡覺。其他每個受訪人都說,自己在十一點前就睡了。
28 司馬和因為已經離異,家中只有他和六歲的女兒,女兒睡得早,年齡又小,無法為司馬和的話作證。林伯森夫婦和祁軍夫婦,都是夫妻之間互相作證。
十月底,已是深秋季節了。普克騎著摩托從局裡回家,心裡感受到淡淡的一點蒼涼。也許是工作上的停滯,給普克帶來這樣的情緒。方英在普克家裡已經住了一個星期,如果不是普克米朵心裡明白事情的原委,他們有時幾乎會忘記方英是一個病人。
方英不願意上學,不願意見除了米朵普克之外的任何人,不願意看電視。她似乎執意要將自己和外部世界隔離開來。
對於方英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她不再表現得像發病初時那麼激烈。
比如上學。米朵把她的書包擺在面前,溫和地問:“英子,今天星期一,你看看課表上該上什麼課,我陪你去學校好嗎?”
方英臉上很平靜地把書包拿過來,從裡面取出文具盒,那裡面有課表。她開啟認真地看了看,說:“上午是英語和物理,下午有化學,還有體育。”
然後,方英就把英語和物理書找出來,開始自己伏在桌子上看書、做題,就像此時正身處學校的教室,她正和其他學生一樣。對於米朵提出的上學要求,方英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
方英的班主任王老師,是學校裡少數了解方英病情的人之一。為了幫助方英繼續學習,王老師親自帶著各科作業和補充資料來看望方英,可是方英只平靜地接受了她帶來的東西,對王老師卻像陌生人。
後來王老師安排了王玲,每天放學以後來看方英,並給方英帶來一天的作業,將方英前一天的作業帶走。甚至連課堂測驗的試卷也原封帶來,在米朵的眼前獨立完成。上個月學習成績一塌糊塗,直到發病前才有所回升的方英,現在的學習卻突飛猛進,憑著完全的自學,不僅沒有落下一天功課,獨立完成的作業和試卷也表明,自學的功效如此顯著。
王玲是個挺懂事的女孩兒,性格開朗,對別人有著難得的真誠和熱心。方英對王玲顯得稍稍親近,沒有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和陌生。
方啟明和周潔每天來看方英,最近以來他們迅速地衰老了,精神萎靡不振,整個人都如同霜打過的秋草。而當他們看到方英對他們的態度時,心裡更像被秋風吹過般淒涼。方英見到他們,眼神裡連一個波紋也沒有,比陌路人還要漠然。任憑周潔在她面前怎麼哭泣,怎麼哀求,她只像是全然沒有看見沒有聽見,甚至用不著轉身走開,便用自己的表現,徹底冰冷了父母的心。
方英始終不願意外出,連米朵帶她去醫院做必要的檢查,也需要動員很長時間。
米朵耐心地說:“你要出去曬曬太陽,不然會生病的。”方英卻用孩子氣的狡黠反問:“那非洲人就不生病啦?”
最後雖然害怕米朵不高興,勉強同意了。但從走出米朵家門時起,就像一個害怕被媽媽拋棄的小孩子一樣,緊緊拉住米朵的手,幾乎一刻也不肯鬆開。
方英真的像是分裂成兩個人,一個是和從前一樣,在米朵面前安靜秀氣,富有教養,聰明好學。另一個,則像來自於另一個和人類全然不能溝通的星球,對這個世界的事物沒有概念,沒有興趣,這就意味著,這個方英在世上,既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
普克騎在摩托車上,想到方英身上令人費解的現象,那種深秋的蒼涼越發重了。
到了今天,對綠園小區C幢九戶人家的調查,已經告一段落,卻全無進展。隊長已經和普克彭大勇談過話,聽取他們的彙報後,雖然沒有直接做什麼評論,他們還是聽出了話裡的意思。
“折騰了這麼多天,別再浪費時間了。”隊長几乎是面無表情地說。
29 從隊長辦公室出來以後,普克一句話也沒說。彭大勇也只是悶聲說了一句:“媽的,真窩心。”
普克比彭大勇更覺得窩心,因為這個案子是他提起來的,是他在間接聽了一個少女的惡夢後深信不疑,從而決心要追查的。
普克腳步沉重地回到自己家門前,掏鑰匙開門時,他聽到裡面隱隱傳來音樂聲。普克在進門前,努力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進了家門。
音響里正放著威爾第的作品、歌劇《茶花女》選段,普克聽出,此時茶花女已經病入膏肓,即將死去,而她所深愛的那個男人卻因為誤會,沒有留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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