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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覺得她人年紀小。我們去她家時,她一個人正臥在沙發裡看電視,那裙子的花色先就乍了人的眼,像是北宋的花鳥畫一樣,繁密而沉厚的花朵,鋪開來,真是說不上來的逶迤。電視上正演著就是這出蒲劇《櫃中緣》。她是那種一邊在鍋裡燉著咖哩雞飯,一邊掛著耳機聽程研秋的人。這一點我倆同好,可是蒲劇我從未聽她說起過。我坐下來,跟她一起看,便也迷上了。奕兒看我們倆這個樣子,只好去廚房了。演員也不知叫什麼名字,做功真是好,就是一個拈線穿針做鞋底的戲,卻那樣細緻,不溫不火,嬌俏得很,比起《拾玉鐲》的做功還要繁雜。
雯兒是那種靠自己打拼出來的人,家也偏遠,是一個寂寞小城鎮。這幾年她在事業上拼了命,有了不錯的收入,有了房子車子,走進了大都市。可她受的種種磨難,只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眼神中盡是一些迷離的東西。這幾年時間,她把自己煉成了鐵人一般,刀槍不入,已沒有什麼能讓她開心,讓她雀躍的了。三十幾歲的人了,也不成家,男朋友也換了幾個,總覺得好像任何人都是衝著她的條件來的,再沒有一個男人是愛上她這個人的。為此幾近崩潰。人年紀大了,自己多慮,眼裡越容不下一點沙子。每天上班下班,人也像是有一張固定的鐵面具,裝在臉上,想摘也摘不下來。
她在辦公室裡,再時尚不過一個潮人,各種名牌香水輪著用還不夠,還會自己調製,總有種種說不盡的異香嘩嘩地跟著她的人走,讓人覺得她是來自大西洋哪個熱帶島嶼上的土著公主,可嘴裡時不時地哼出兩句皮黃來“月兒彎彎照天下,問聲軍爺你住哪家?”讓在她身邊過往的人不住地側目。但她人就是那樣憂鬱地保持著一種強勢的工作狀態。
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程派。
正如她,外表一幟幽豔,是十足的程派味道,骨子裡卻有一種蠻夷之風,像是尚派的刀馬旦。
除了工作,她就是聽戲看戲,她說只有戲裡有一些溫暖的東西能讓她的心融化,別的不行。現代的女人疲累得只想逃回原來的家裡去,小的時候那種光陰裡,簡漫的,親情的,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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