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4/4 頁)

讓自己排在最後。在塵埃裡；她像駝鳥一樣把頭埋進了密不透風貌若柔軟的塵埃裡；時隔今日；她已經窒息。

汽車一路上風景一幀幀地轉換；像連續劇一樣；縱然看進了光天化日下的風景裡；也難以接近內心的風景．很久以前，兩個人可以離很遠而心很近，而現在心已經遠離，現實的距離，已經不存在距離，完全獨立的，不曾相遇的，沒有記憶的．

老人與蠅

她就坐在門檻兒那撫摩著腫脹的腳踝；清涼油的風味流水一般灌進了鼻腔；我的眼睛裡飄著她輕拂的蒼蒼白髮；當我離她越來越近；她辨認著我；沒有認出我是誰。這一年沒有雪的冬天剝去了她的體重；沒剝走她發抖的身形；她變得很輕很輕；像紙片；像樹葉；像懸著一線的風箏；像一塊漸漸隱去溫度快要脆開的玉石；我想我快要失去她了；有很多蠅在光的散射裡盤旋著她；塵埃裡有著腐朽陳舊的味道；面板似乎開始化開；血液也在靜靜緩慢地流淌；像走不動的老時鐘不知道何時就會停下來。

當她很老很老的時候；蠅就成為她的陪伴；忠實的陪伴；生命的盡頭；蠅比她更懂得這一種迴歸的必然和純粹。

蠅很單純地跟著那團陽氣漸衰的身體；拍翅；鼓掌；舞蹈；歌唱；死亡的慶典。

她無動於衷；陽光的野獸從她的發線爬到衣襟；釦子；褲線；鞋面；從她的眼睛裡褪色；匆匆地逃離了她的手心。

十多年前他離開了她；她在原野裡農場裡守候著夜燈；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還會不會找到她？她一個人活著；活著比歸去來更為煎熬；她像殘燭一般；風中搖擺著最後的溫度。奶奶；我的奶奶啊；摔跤了；讓我替你疼吧；趕走那些葬歌的吟遊詩人；那些胡亂歌唱的飛蠅跟我走吧。

如果有一天；我們的親人先我們而去；我們該怎麼活著；有勇氣活著的人在生命的陰影裡演出的是怎樣一場等待及守候的獨角悲劇。她不從容；我們呢？比起遺忘；死亡也許不算什麼吧。比起親情；愛情或者卑微吧。比起過去；未來更值得期待吧。

鎮痛

枯葉在天空傳遞希望的亡音

亡音消逝中也有最好的訊息

如釋重負等到童話

別說一切為什麼索然無味了

追逐信念讓我活著

圓滿讓我懷念缺憾

未能如願的時光更喜歡

鬆開手　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