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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別說人了,連蟲聲鳥叫都沒有一聲,格外安靜黑暗,就在鄭榮決定找手電筒之際,忽然,眼角餘光部分一亮,鄭榮隨即抬起頭,前方,遠遠駛來一輛車子,車子的前進方向竟然是他們這裡!
「喂──」向自己的同伴示意了一下,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拿好東西,然後有志一同的退到旁邊的樹影中間。
畢竟,眾人現在這副拿著鐵鍬刨坑的樣子,怎麼看也有點說不過去。
過來的是一輛普通的小轎車,半晌,車燈關上,裡面的司機隨即下車,雖然夜色裡看不到人臉,不過從身形可以看出那是個女人,也不點燈,那個女人路過他們躲藏的地方徑直進了破樓。再之後,五個人注意到頭頂上四樓的某個房間的燈亮了。
「哎?這棟樓還有人住哦……」看著燈光,鄭榮喃喃道。
然後,以為就此無事的幾個人又開始繼續挖掘,最後還是徐夢瑤警醒,從四樓的燈光一滅就用上了心思,一聽到了樓道內傳來的腳步聲就及時提醒同伴迴避。
幾個人剛剛躲到之前的樹影中間,樓道里果然又走出了一個人,從身形判斷,似乎還是之前的女子。
不只她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緊緊跟著她從樓道里走了出來。
那兩個女人從他身前經過的時候,邢楠忽然皺了皺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這兩個人捱得……也太近了些……之後的那個女子,就像趴在之前的那個女子身上一樣。而且那女人拎了好幾個看起來很沉的袋子,她旁邊明明有人,以那個人和她親密的距離推斷兩人關係應該很好,可是那個人卻雙手空空,沒有幫她分擔任何一個袋子。
非但如此……
「奇怪……我明明就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身邊,徐夢瑤在小聲的自言自語。
甩了甩頭,邢楠看著那兩個女子,直到她們走近了車子,那個拿袋子的女人去車後放東西,另外一個女人還是那樣趴在她身上一般的尾隨,等到那個女人放下後車箱蓋重新回來的時候,另外一個女人竟然──
消失了!
不敢相信似的,邢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車子緩緩離開,他還是愣在原地。
他想問問自己旁邊的人,卻發現自己的同伴早就拿起鐵鍬繼續投入到了挖掘活動中,根本沒有人注意自己這邊。邢楠最後看了一眼車尾燈的燈光,忽然覺得有點冷。
「……當年那場地震,真是悲慘啊……」
重新回到集體中,才發現眾人的話題又回到了小時候。
「是啊,我那天因為水痘沒去上課,幸好沒去,我幼兒園所在的那個班級,學生全部死了,我媽說我命大。」
「我則是正好上廁所,看來廁所管道多不容易塌的說法還是滿有道理的。」鄭榮附和著,大概是覺得邢楠半天沒有開口會尷尬,於是話題重新引向邢楠。
「對了,阿楠當時才真是命大吧?我記得阿楠被埋在地下兩天才得救,對不對?聽說救出來的時候,你旁邊的孩子都死了,就活了你一個,對不對?」
「啊?哦……嗯……」邢楠愣了愣,然後低下頭,狠狠將鐵鍬插入了泥土之中。
「真是可怕。」末了,楊洋為他們的童年追憶做了一個總結。
「……我覺得……真的是很可怕……」半晌沒開口的徐夢瑤忽然低低嘟囔了起來,放下手裡的鏟子,她呆呆蹲在地上盯著眼下方寸土地。
「嗯?」沒有停下手裡的鏟子,她身後的杜伊應和了一聲。「那場地震麼?確實可怕,不過我的哮喘病在那之後倒是好了,算是因禍得福……」
「不,不是說那場地震啦,我是說現在……」靜了靜,徐夢瑤搖了搖頭。
「啊?現在?現在風平浪靜的,有什麼好怕?」
「……這片地……」徐夢瑤拿起了鏟子,重新開始慢慢挖土。
「當時……好多人不是宣佈失蹤了麼?好多人……沒有被人從地底挖出來……這個城市的地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當年的枉死之人,我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挖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們說,萬一要是有一雙手忽然從地底下伸出來,那……多嚇人?」
她的話讓眾人愣了好半天,半晌,楊洋的乾笑聲才打破了那片靜寂。
「我說你小時候怎麼不敢玩泥巴呢,那時候還以為你們小姑娘怕髒,敢情是因為怕這個……哎!」鄭榮一鏟子沒把握好,泥土揮到了他的臉上,剛好吃進他正因為大笑而張開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