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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順著他的話題問；他到底哪裡愛國。楊雄大喝一聲；說當年內地第一批福特、賓士和凌志就是自己親自跑船走私過去的；否則先富起來那幫人還不得都開著外型和效能都不拉風的國產“上海”。

聶鋒哼哼哈哈地敷衍了一陣；剛想掙脫楊雄的手；沒想楊雄越說越起勁。他繼續說到：

“阿鋒；我知道你的底；從小學到大學；都是黨和人民的好孩子……但是事情要看兩面；太正直了……呃……社會經濟就搞不起來……不要看不起我們撈偏門的……販毒就不講了；那種人死了以後下去會挨千刀……就說我們走私！你以為你小時候看的那些周潤發、周星馳的片子；是正常渠道進的？錯！那是我楊雄從香港用船把一盒盒錄影帶運過去的！發哥那些江湖片夠經典吧；當時都禁放的片子！沒有我楊雄；你們這一代的文藝細胞能培養起來？！你聶鋒今天的第一部電影能賣一億票房？！阿鋒；你老實說……呃……你是不是受了小馬哥的影響；今天才想起要撈電影這一行的……你說……哈哈……”

聶鋒心道：我拍的是科幻動作＋言情片；小馬哥的是黑幫片；都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他之前也有幾杯真才實料的茅臺下肚；頭暈乎暈乎的；覺得楊雄好像說得也有點道理。十幾年前他不走私錄影帶過來；聶鋒這一代人都不知道經典的小馬哥了。因此聶鋒繼續隨聲附和；順勢將楊雄的手臂從自己脖子上扯了下來。

楊雄不屈不撓地拉過聶鋒的肩膀；繼續吐著酒氣說：

“阿鋒；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我見你是我女婿；才跟你說這些話。我跟你講……呃……我楊雄是最愛國的……80年代我走私汽車、計算器……90年代走私遊戲機、電腦硬體……哪一樣不是繁榮人民生活的……現在新世紀、新時代；東南亞那邊的人民物質生活提高了；只要有錢；買什麼都買得到……走私不好賺了……我也想過轉做正行……呃”

“但是不行啊！這些老兄弟跟了我這麼多年；他們都是大老粗；除了打就是殺；別的不會……呃……所以我才送小雪、阿奇去接受高等教育……阿奇那軟蛋；一點都不像我的種；我們不說他……阿鋒；你和小雪過去；有機會就投資正行生意……不過你太單純；要多聽小雪意見……我跟你講；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是白就是黑……就算是正行；裡面撈偏門的人也很多……起大橋；蓋大樓；算正行了吧……可為什麼那些得審批大專案；最後有的塌得一塌糊塗；還壓死了無辜的老百姓？負責審批的人收黑錢啊！錢從哪來？就從材料費里扣！呃……”

“所以啊；阿鋒；聽我一句……做人不能太正直……就算你撈正行；也要以撈偏門的心理去混！我這一輩子都撈偏門；老了……呃……想‘漂白’、走正路；卻突然發現起實正行、偏門是一家啊！哈哈……你看警察局；那黑鬼胖子局長；嘴裡總掛著‘警民一家警民一家’；其實我說應該是‘警匪一家’！呃……警察局裡那些外國鳥；那個手裡不捏著我楊雄的錢！呃……”

聽到這裡；聶鋒突然一拍桌子；怒喝道：“操他媽的貪官！如果不是這幫人；撈正行就掙錢多了！還玩什麼偏門；脖子放在刀口上的活……”

“哈哈；”楊雄迷迷糊糊地笑道；“阿鋒；終於開竅了啊！怎麼樣；聽我老人家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吧！不是我說你們這些國內的大學生；在學校都學個什麼鳥東西；除了考試之外什麼都不懂；你以為還是漢武帝時代啊；文章寫得好；就能當大官；呃……跟我出來在碼頭邊走幾趟；都比你們在學校裡待4年強！”

楊雄醉得不行了；楊天又行動不便；楊雪只好幫忙把他拉到一邊；說：“阿鋒；我爸醉了；你別跟他瘋！”

“不是啊！”聶鋒醉著做恍然大悟狀；“真理啊！你爸說的都是真理！難怪你那麼聰明；從小有人給你智慧的薰陶……”

“哈哈哈哈……”楊雄用力一甩手；楊雪就被推到一邊；“小雪；聽到沒有？我女婿；大學生；說我這個只讀過小學的人說的話是真理！哈哈……”

酒席到此結束。楊天自回自家；聶鋒和楊雪把楊雄了回去。楊雪親自把父親服侍趟上了床；才安心和聶鋒一起離開。

過了兩天；楊雄又把聶鋒和楊雪找去；親自說明了東南亞那邊的情況；又說明了這次楊雪是以外商身份回國投資一家外企公司；公司的總裁會讓聶鋒擔當。然後以這家公司為幌子；投資正行也好；撈偏門也好；等二人過去扎穩腳跟再說。因為楊家拒絕幫毒品商家走私；在東南亞一帶敵人還是不少的；需要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