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甦醒(第2/2 頁)
看到這裡,眼前的畫面驟然消失了。
喻商枝頓覺頭部劇痛,一段全然陌生記憶的湧入腦海,同時一股強烈的瀕死感如海浪,兜頭席捲而來。
他如同置身於深水之中,出於本能,拼命地朝著水面的方向掙扎。
終於在某個時刻,窒息感似潮水一般盡數褪去。
換來的則是已無知無覺躺在床上幾個時辰的男子,眼睫微顫,終於睜開了眼。
只是視線中一片漆黑,竟是什麼也看不見。
***
自己莫非是瞎了,這是喻商枝的第一反應。
自己恐怕是穿越了,這是喻商枝的第二反應。
這兩個事實疊加在一起,令他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原主的記憶已在腦子裡安了家,喻商枝簡單梳理一番,算是搞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主是個半吊子草醫學徒,醫術不精,好吃懶做,且還染上了賭癮。
在將他收養回家的秦老郎中去世後,為了揮霍錢財,甚至把老郎中家裡的財物與值點錢的藥材盡數變賣。
如此玩了一個多月,不僅身上分文不剩,還倒欠了賭坊二十兩銀子的賭債。
這可夠普通農戶花上一年的,對於原主來說,更是償還不起的鉅款。
就在這時,受溫野菜所託,幫溫家尋覓贅婿的花媒婆找上了門。
花媒婆雖打聽到了原主是個什麼貨色,可也看中了原主長得文雅俊俏,一定是溫野菜那小哥兒喜歡的模樣。
愛賭錢又如何,有幾個漢子不找這樣的樂子?
何況那溫野菜不過是一個醜哥兒罷了,得了如此好樣貌的相公,是他老溫家祖墳冒青煙的好事,自己也能掙到那足足二兩銀子的報酬。
而原主則更直接一些,他是看上了溫野菜納婿出的彩禮。
於是在花媒婆的牽線下,原主與未曾謀面的溫野菜定了親。
二十兩彩禮不久後進了兜,轉手就被拿去還了債。
哪知原主無債一身輕後,沉寂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他不甘心就這樣去給一個醜哥兒當贅婿,會打獵、掙得多又如何,到了夜裡,他可下不去那個嘴。
剛好他此前從一本殘缺的醫書上,得了一個“假死藥”的方子,餿主意便順勢冒了出來。
後面發生的事情,即是喻商枝在“畫中”看到的一幕幕了。
……
穿越重生一事挑戰了喻商枝作為現代人的認知,可到底得了一次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前塵種種,盡成往事。
既然過去的自己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不妨既來之,則安之。
首先要緊的,是得保住這具新殼子的小命才好。
考慮到先前原主吃了來路不明的藥,且還吐了血,喻商枝忙給自己搭了個脈。
結果比他想象的好些,但好得有限。
簡而言之,原主吞的那粒“假死藥”實際毒性強烈,直接把原主送去見了閻王。
喻商枝的到來為軀殼注入了新的生機,不至於再有性命之憂。
唯有餘毒仍暫且阻塞著經脈,導致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他確確實實是瞎了。
好在他有原主的記憶,知曉藥丸的配伍成分,想出解藥並不難。
他有把握,至多一個月,這雙眼睛便會復明。
相比之下,實則另一個問題更棘手些。
摸著身下的床炕與身上的被褥,雖不知那媒婆和車伕最後如何了,可喻商枝大抵能猜到,自己此刻多半是已經在溫野菜家中了。
原主是溫野菜正式定過親的贅婿,現在芯子換成了自己,婚約卻還作數。
何況在這個性別大防嚴重的異世時代,他連人家的床都上了。
喻商枝一時間嚐到了被命運綁架的滋味,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他糾結無措時,單薄的門板外,爭論聲毫無保留地傳進來。
“我特地走了一個時辰來出診,人沒救了是你們的事,出診費自然還是要給的!”
“你這老郎中,連把脈都不曾,就張口要三十文的出診費,你怎麼不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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