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高熱(第2/2 頁)
體溫滾燙。
“今日下了場急雨,怕是染了風邪。現在要緊的是下針放血,把熱退下來,止住抽動,等明日再去抓藥也不遲。”
一屋子裡好幾人,喻商枝乃是主心骨。
溫野菜聽到這,問道:“可要準備什麼?”
喻商枝沒客氣,吩咐道:“開藥箱,取針囊予我。另外打一盆水,且銀針都要過火炙烤。”
很快,溫二妞去院子裡端了一盆水進來。
喻商枝用皂角淨手後擦乾,讓白屏把孩子抱得近些。
溫野菜舉著油燈,從針囊裡取出一根針,烤了火,轉而遞給喻商枝。
三個大人,再加上溫二妞一個小丫頭,大氣不敢出,齊齊盯著喻商枝的針尖。
喻商枝看起來太過可靠,一時間竟沒人顧得上詢問,一個瞎子如何下針。
事實上,這對於喻商枝不成問題。
他自幼學針法,閉著眼都能找準人體穴位,無論大人孩子,都是練習過千百次的。
能看見時,他目測即可丈量穴位位置,這會兒看不見,以指丈量,同樣十分熟練。
高熱針刺放血,需取十宣穴。
十宣穴如其名,是指共十個穴位,位於十根指頭的手指尖。
針刺時,要按照從拇指到小指的順序,依次而過。
十指連心,焉能不痛?
不過小蝶哥兒燒得厲害,已是沒什麼力氣哭了。
針尖刺下去的一瞬,白屏幾乎不敢看,這針刺在孩子的指尖,如同刺在他的心尖。
胡大樹立在一旁,將夫郎攬入懷中,不住安撫。
他是當家的漢子,不能膽怯,藉著略顯昏暗的燈光,看向喻商枝的動作。
既是擔憂,也是仍對喻商枝懷揣些許不信任。
今夜把孩子交到對方手裡,全然是由於並無其它更好的辦法。
就算連夜趕路,去別的村尋草醫,乃至去鎮上看大夫,怕是半路孩子就不行了。
哥兒生育不易,成親三年,白屏才懷上一個小哥兒。
他娘不樂意,日日在家裡給屏哥兒甩臉色。
哥兒沒有奶水,家裡條件好的,會去買羊奶或者借母羊拴在家裡擠奶。
條件差的,就只能喂米湯、糊糊。
斜柳村的二柱子家養羊,村裡哥兒生育就是去他家擠奶。
每次羊奶買回來,更是總少不了一頓雞飛狗跳。
胡大樹娘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一個哥兒而已,早晚要嫁出去,就是個賠錢貨,何必花那麼多錢餵奶?
最近胡大樹正憋著火氣,想著等蝶哥兒再大一點,就帶著夫郎孩子分家。
偏偏這時候孩子生了急病,花錢都是次要的,他們夫夫年輕有力氣,也攢了些家底。
他最怕的,是救不回來。
可伴隨時間的流逝,看著喻商枝的動作,他突然又生出希望。
只見這外面來的小郎中,雖然目無焦距,可動作卻熟練得很。
針刺孩童指尖若蜻蜓點水,彷彿眼皮子眨兩下的工夫,就已經結束了。
擠出來的血洇在一張舊布上,被溫野菜接過丟進一旁的水盆裡。
指尖的傷口只一點點,不需要按壓,不多時就會自己止住。
喻商枝輕輕吐出一口氣,再度道:“放血這就算成了,且觀察一會兒,屋裡有些涼,得弄暖和些,還需下一回針。”
溫野菜不假思索道:“這不難,我去點個炭盆。”
溫三伢體弱畏冷,開春之後家裡依舊備著木炭。
這也就是溫野菜家常年有病患,才有這條件,換了別家,就算是隆冬也斷斷燒不起木炭。
炭盆很快端來了,木炭堆在銅盆裡,泛著紅汪汪的火光。
溫二妞裹著外衣,在外面關緊了堂屋的門。
又指使二旺去門後的縫隙前趴著,一下子連最後一點風也擋在了外面。
屋裡的氣溫升上來,小蝶哥兒的外衫也被脫去了。
小兒高熱,常常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