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人的笑容(第1/2 頁)
為什麼會沒有血跡呢?方圓被兩截兒的女屍驚得一度有些遲鈍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疑問,而這個疑問一冒出來,之前彷彿宕機一樣的腦子便又恢復了運作。
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切割成了兩半,還是從肚臍以上切開,等同於剖開了整個腹腔,不要說別的假設,即便是在剛剛殺死被害人之後立刻進行,都會造成血流成河,內臟流得到處都是,現在除了屍體上沒有血跡之外,櫃子裡也那麼幹淨,很顯然,這裡絕對不可能是兇案的第一現場,並且屍體在被運來這裡之前,已經是經過了清洗的,或者死者是在死亡一段時間之後,血液都已經凝固不再流動的時候,才被分割的。兇手對於如何處理屍體,有著很多的特定地安排,就比如現在這個衣櫃裡面,上一層的那屍體的上半截兒,女屍仰面朝上,兩條手臂呈上舉姿態,這很明顯不會是隨意的把屍體朝衣櫃裡面一丟會出現的姿勢,那麼不管是死後多久分屍,分屍後如何清理,大半也是出於某種目的,有意而為之。
屍體的膚色白得瘮人,除了這個死者生前本來就膚色比較白皙這個可能性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失血過多,如果真的是失血過多的話,那死者死後很久,血液凝固以後才早到切割和分屍的可能性就又降低了一些,這樣一來兇手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殺死了被害人之後很短時間就對她進行了開膛破腹,之後在被害人的血大量流出體外以後,對屍體表面進行了清洗,之後用某種途徑運送出了。
可是為什麼要扔在這裡呢?為什麼要放在櫃子裡?這個櫃子是被兇手運過來的,還是他恰好知道這裡有被人遺棄的廢舊傢俱?假如是前一種可能性。那麼他是不是至少需要用一輛皮卡車之類的車輛才能把櫃子運過來呢?這麼重的櫃子,一個人想要搬上搬下也不太容易,如果說是團伙作案呢,又有些不符合實際,這麼大的動作,假如還有同夥的話,豈不是等同於把罪行暴露的風險增加了一倍?這麼一衡量。櫃子原本就在這裡。或者至少在這附近,被兇手就地取材的可能性,就遠遠大過大老遠的把屍體裝在衣櫃裡運過來的那種可能性了。
“方圓。沒看出來啊,你的膽子居然這麼大!”馬凱繞到一邊去調整了一會兒狀態,感覺好一點了才又靠過來,卻見方圓直直的盯著裝屍體的衣櫃。不由的感到有些驚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比林飛歌可有出息多了!”
方圓回過神來,被馬凱這麼一說她也發現,方才那種五臟六腑擰成一股繩一樣的不適感,在自己專心致志思考的時候竟然悄然的消失了。之前她都沒有發現原來自己還有這種注意力集中的時候自動消除緊張和恐懼的本事,經過了方才一瞬間的震驚和思索過程中的沉澱,現在她再看衣櫃裡的女屍。除了覺得有些心跳加快之外,倒也沒有什麼更強烈的不適感。
她對馬凱笑了笑。總不好說自己是因為分析得太過認真,所以忘了害怕和緊張吧?誰知道現在馬凱是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中,萬一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聽自己這麼一說又順便擠兌調侃自己幾句,她現在可懶得理他。
既然狀態調整的還不錯,方圓又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最先注意到她靠近過來的人是鍾翰,他扭頭看了看方圓,半真半假的指了指旁邊的戴煦,對她說:“你要是覺得噁心,這個傢伙目標大,你朝他來。”
戴煦聽到鍾翰這麼說,也回過頭來,發現方圓比方才走得更近了,但是看上去面色無異,也多少有些驚訝,但他並沒有問什麼,而是一本正經的對方圓點點頭,指了指自己身上,說:“對,要是真忍不住,來不及避開,就往這兒招呼。”
如果不是現在的場景不對,方圓搞不好會被他認真的樣子給逗笑,不過現在這麼嚴肅的場合,她當然做不出那麼失當的行為,便強忍著笑點了點頭,然後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那具女屍上面。
這回站的位置更近了,能看到的細節也比方才更多了許多,方圓看到女屍的臉上也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她的嘴角被人用刀子割開,因為此時此刻女屍呈現出來的是仰面朝上的姿勢,所以站在一旁的方圓只能看清楚她的側面,那傷口從死者的嘴角斜斜地向上割開了她的臉頰,一直延伸到耳朵下面,傷口處微微有些皮肉外翻,露出了面頰肌肉的斷面,即便是在大量失血之後,也還是泛著暗紅色。方圓有理由相信,女屍的另外半邊臉應該也是一模一樣的情形,可以試想,那效果就彷彿是給這名女性死者畫了一個馬戲團小丑的妝一樣,形成了一個誇張而又略顯詭異的“笑容”,只不過小丑的臉頰上是用油彩畫出來的紅線,而這名死者確實實打實的被人割開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