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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讀研,目的有多不純,也就只有自己清楚。況且老師手底下那麼多高手,光是她這一屆就有一個姑娘發了篇jacs,岑豆很難理解老師怎麼會看上自己這號毛都發不出的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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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豆磨磨唧唧地挪回實驗室,繼續剛才的準備工作。她一向是個車道上前必有路的盲目樂觀主義者,既然老師不急,那自己便更不急了。
岑豆穿著白大褂,帶著塑膠手套,熟練地從櫃子裡取出一小瓶鋁粉,用藥匙挖出一點放到拋光布上,再繼續往上滴兩滴蒸餾水和泥,然後一屁股坐下,開始磨電極。這個電極也不是像磨刀一樣隨便磨的,要保持手腕不動,手臂水平,順時針輕輕的畫圈,最後拿酸鹼蒸餾水各超聲洗滌一次。磨完之後的電極表面沒有一絲雜質,乾淨到可以當鏡子照。
尼瑪的一個直徑三毫米的玩意兒你要當鏡子照你的臉得多小啊!黑黢黢的就算能當鏡子照也不好看啊!
岑豆炸毛。記得自己第一次磨這玩意兒的時候,完全按照固有的思維,覺得越用力就越乾淨,結果卯足了力氣使勁兒磨,電極和拋光布之間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嚇得旁邊的師兄師姐全都放下手裡的東西跑來看是不是出事了。
其實哪裡那麼多事,只是這玩意兒比較脆弱罷了。最後還是當年的二師兄如今的大師兄可愛,憋著笑把大夥兒遣走,然後耐心地站著她旁邊,一步一步教她怎麼做。可以說她這套磨電極的手藝,全部出自大師兄真傳。
都說每個實驗室裡都有一個神一樣的師兄,天文地理雞毛蒜皮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岑豆覺得她們實驗室的大神就是這個大師兄了。大師兄姓林名鉭,沒錯,就是除了元素週期表以外哪兒都用不上的“鉭”字。岑豆第一次聽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猜能給兒子起這種名字,他父母也必定是科學狂人。林鉭今年博三,繼從前的單師兄之後實驗室裡另一個學霸,一串串的公式信手拈來都不用查書,手裡的論文加起來都足夠三個博士畢業了。
岑豆對這位大師兄一直都很敬重,說不出來的理由,可能是因為她這輩子第一次碰到像他這種連做實驗都能做的那般優雅的人吧。表情專注而深情,彷彿他對著的不是一堆髒兮兮的瓶瓶罐罐而是一副蒙娜麗莎的裸/體像。那人好像整日戴著黑邊眼鏡,斯斯文文地站在那兒,表情總是淺淺的,語氣也總是溫和的,整個人就跟從民國穿越過來的一樣,別有一番風流。
英俊,溫和,才華橫溢,這是外界對林鉭的評價。而身為林鉭嫡嫡系的師妹,岑豆對對林鉭的瞭解只比外人多兩點:
first,林鉭很神秘。這個說出去估計十個人有八個贊同,雖然林鉭看起來彬彬有禮,溫潤如玉。可是,你知道他家住哪裡麼?你知道他家有幾口人麼?你知道他愛吃什麼麼?你知道他每天下班後都愛幹什麼麼?你不知道,他也從來不會和你說。
second,林鉭很有原則。雷打不動的雙休日,朝九晚五不加班,連導師都不能說服他加班。岑豆也是個有原則的人,不過她的原則是看心情。
thirdandthelast;林鉭很有磁場。基本上他走到哪裡,上至五十老嫗下至五歲會走,視線都會隨著他轉,一刻不離。
林鉭就好像武俠小說裡描述的大隱隱於市的高手,她一隻小菜鳥面對一高手,便會打內心產生一種仰視的距離感。而距離感多了,自然而然就會畏懼。岑豆覺得自己面對他的時候,總是比對著老師還要拘謹。貌似全組人馬都是這樣,哦,有一個特例,就是秦冉冉。岑豆總有種感覺,那個秦冉冉看林鉭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跟要生吃了他似的。難道兩個人有仇?
好容易磨好電極,一切準備就緒。剛要開始做,岑豆突然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和電極相連的工作站無法啟動!!!岑豆倒騰了半天,先是重新開機關機,不好使。接著上網查,丫的這玩意兒屬於高精尖產品,網上壓根查不到它的名號。最後,萬般無奈大海撈針似的在某個科研論壇裡找,終於找到了,上面居然說這貨修一次要五萬!!!丫搶劫去會不會來錢更快啊!!!
岑豆欲哭無淚,覺得今天的運氣實在太差。
可是無論如何事情需要解決,岑豆沒轍了,只好壯著膽子給大師兄打電話。大師兄的脾氣雖然好,可也是有原則的,他家在本市,他自己給自己規定無論多忙,週末都要回去陪家人,雷打不動。之前就聽說某個週六早上某個外組老師找他來測樣,他二話沒說就把電話撂了。老師都不給面子,那自己豈不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