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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臺滿面風塵,何不坐下共飲一杯?”一間小酒店邊坐著的一位白衫人突然發話。
餘收言笑道,“我最喜人請客,卻又最怕喝酒,這應該如何是好?”
那位白衫人年約二十七八,雖是坐在一間破舊的酒肆邊,卻渾不在意,一身白衣仍是一塵不染,仿若勝雪。“兄臺劍非凡品,劍法更是難得一見,卻只刺下一片樹葉,實在可惜!”
“可惜?”餘收言一哂,“世間萬物,生命不論大小高低,均值得我尊重。而再好的劍卻也只不過是一塊頑鐵,縱非凡品,在我眼裡卻仍及不上生命的高貴。”
白衫人眼中一亮,若有所思,“兄臺出語不凡,花濺淚可有緣相識麼?”
“花濺淚!”餘收言仰天長笑,“好名字,卻是悽婉了些。”
花濺淚亦是一笑,“家父自命風流天下,卻害得我的名字也沾染了憐香之氣。”
餘收言問道,“見花兄人品亦是風流人物,卻不知來此小城有何貴幹?”
“江南三大名妓之臨雲小姐忽來遷州府,花某隻想再睹風采。”
“哦!久聞臨雲小姐琴動天下,豔播四方,奈何身無寸金,你若想請我,不若請我去品茶觀美。”
花濺淚以掌拍桌,“好!我與兄臺一見投緣,區區小事自當盡力。只是如今時辰尚早,見你一身客塵,何妨先讓小弟做個東道。”
餘收言挺胸,朗然道,“我叫餘收言,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麼給我起這個名字麼?”
“為什麼?”
“哈哈,就是怕我言多有失呀!”餘收言長笑中遠去,“現在可不能讓花兄看穿我的底細,不然就怕晚上無人來以金贖我了,我這便先去青樓中大吃一頓……”
花濺淚望著餘收言漸去的身影,嘴上輕輕念著這個江湖上陌生的名字,面上泛起了笑意,對著餘收言的背影傳聲喊道,“要見臨雲小姐你別忘了應該先找到‘寧公主’。”
晚風中,一面飛揚的藍色旗上正書三個鮮紅的大字——寧公主。
餘收言差點便笑出聲來。
原來“寧公主”並不是人,只不過是遷州府最大的一間花樓的名字,在這個小城中原本並不起眼,如今卻因江南名妓臨雲小姐的來到竟然門庭若市。
雖還是黃昏時分,“寧公主”中已是燈光明亮,笙歌漸起。
他整整衣襟,大步走去。
餘收言一身破舊,竟是被以貌取人的龜奴攔在樓外。
看門的龜奴斜睨餘收言靴子上的一個大洞,“今日不比往常,臨雲小姐芳駕初臨,你也想一睹芳容?今天席上可都是有來頭的人物,你就別來出醜了。”
餘收言也不動氣,仍是笑嘻嘻地說,“我乃縣知府劉大人的貴賓,你敢攔我?”
那龜奴半信半疑,卻仍是不讓餘收言進去。
“哈,這位小兄弟是誰?劉大人你可認得嗎?”
餘收言抬頭看去,發話之人三縷長髯,神情鎮定,來人正是微服來此化名魯秋道的水知寒,堂堂縣知府劉魁和包紮著手腕的葛衝、手持劍柄的雷驚天以及真正的魯秋道便在身邊作陪。
“咄,何來冥頑村民,敢冒充我劉魁的貴賓!”
餘收言面不改色,仍是一付笑嘻嘻無所謂的樣子,先對水知寒一拱手,“這位可是就是魯大人嗎?晚輩餘收言這廂有理了。”
水知寒眼望餘收言,心中暗地揣咐。要知魯秋道來此的訊息雖然被將軍暗暗傳播出去,但江湖上所知之人卻實在不多,這個貌不驚人滿臉不在乎的年輕人卻是從何而知。“餘小弟不必多禮,你可知冒充劉知府貴客、藐視朝庭命官是何罪名嗎?”
“魯大人文采斐然,倜儻風流,小生不才,效顰大人說什麼也要見見芳播天下的臨雲小姐,一時只好口不擇言……”
水知寒面上不動神色,微一頷首,“餘小弟既是同道中人,這便先請!”
餘收言哈哈笑了一聲,“魯大人如此容人之量,收言心中已有數了。”也不客氣,當先邁入樓中。
劉魁等人面面相覷,見水知寒不表態,也不敢作聲,一併進入。
大廳中已擺下一圈十一個雙人席位,除了餘收言另有二人各座一席,看來是遷州府的大商賈,見劉魁到來忙一一起身施禮,劉魁介紹了眾人,毫不掩飾水知寒化名魯秋道的身份,而那真正的魯秋道則化名左清。
餘收言隨便坐在一席中,狼吞虎嚥,據案大嚼,眾人都不禁微微皺眉。
餘收言抬頭笑道,“呵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