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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一帆厲聲道:“你不必說了。”
楚留香道:“是。”
帥一帆目光凝注著他,良久良久,也沒有再說一個字,忽然轉過身,大步向山下行去。
楚留香目送著他身形遠去,長嘆道:“前輩風範,果然不同………”
他話聲很輕,但帥一帆忽又回過頭,望著他,像是要說什麼。
楚留香躬身道:“前輩還有吩咐?”
帥一帆默然半晌,終於也長長嘆息一聲,道:“勝而不驕,謙恭有禮,後輩如你,又豈是前輩能及。”
楚留香道:“多承前輩讚許,在下卻不敢言勝。”
帥一帆又望了他許久,忽然道:“你和李觀魚究竟有何仇恨?”
楚留香道:“在下與李老前輩素昧平生,仇恨兩字,更是無從說起。”
帥一帆目中透出詫異之色,道:“既是如此,李觀魚為何要殺你?”
楚留香苦笑道:“在下不知道,李老前輩難道也末曾說起麼?”
帥一帆仰天長嘆,道:“李觀魚昔年曾有恩於我,只要他信符所至,縱然要我割下自己頭顱,我也在所不辭,你明白麼?”
楚留香道:“在下明白。”
帥一帆道:“很好,很好,很好………”他又將這句話說了三遍,身形在暮色中一閃,便已不見。
楚留香搖頭長嘆道:“此人果然不愧為英雄,只可惜這樣的人,江湖中已越來越少了。”
胡鐵花這才鬆了口氣,忍不住問道:“他最後一句話,究竟有什麼含意?你真的明白麼?”
楚留香嘆道:“他這是在告訴我,他為了要報李觀魚之恩,就算要他性命也在所不惜,所以他雖然並不知道李觀魚為何要殺我,還是來動手了。”
胡鐵花皺眉道:“如此說來,他真是受李觀魚所託而來的了?”
楚留香道:“當然。”
胡鐵花道:“但李觀魚究竟為何要殺你呢?”
楚留香黯然道:“一個老人為了他的子媳,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胡鐵花默然半晌,忽又笑道:“你方才是怎麼樣勝他的?我非但沒看出來,連想都想不出。”
楚留香嘆道:“此人劍法實已登峰造極,已將有形之劍,化為無形之氣,我全身都已被他籠罩,幾乎運氣都已透不出。”
胡鐵花道:“連我都透不過氣來了,何況你?”
楚留香道:“我苦不先設法衝出他的劍氣,就只有任憑他宰割,所以我也只有冒一冒險了,乘他換氣時,忽然躍起。”他苦笑著接道:“你總該知道,對付帥一帆這樣的高手,這不但是在冒險,簡直和送死差不多。”
胡鐵花道:“是呀!這種凌空飛擊的招數,只有在以強搏弱時才能用的,因為只要一擊不中,就要自陷絕境,所以找看你使出這種招式來,也嚇了一跳。”
楚留香道:“我身形凌空後,更看出他劍氣凝鍊,實是無懈可擊,所以我只有先以樹枝上的葉子,來誘發他的劍氣。”
胡鐵花摸了摸鼻子,道:“這道理我就不懂了。”
楚留香道:“那時他劍氣已完全發揮,正如弓已引滿,箭在弦上,只要輕輕一觸,弦上的箭便不得不發。”
胡鐵花道:“嗯!”
楚留香道:“我所用的就是這道理。”
胡鐵花直著眼道:“什麼道理?我還是不懂。”
楚留香道:“我將樹葉以內力逼出,觸及他的劍氣,他劍氣本已飽漲,只要被外物觸及,就立刻要發作。”
胡鐵花道:“嗯!”
楚留香道:“劍氣一發,便不可收拾,非但那幾片樹葉要被完全毀滅,就是整個一個人,只怕也要被輾得粉碎。”
胡鐵花駭然道:“好厲害。”
楚留香道:“但劍氣被引發後,就有了空隙。”
胡鐵花道:“為什麼?”
楚留香道:“因為他力量已集中在那幾點上,別的地方自然就難免要露出空隙,所以我就乘隙以樹枝在他頭上輕輕一點。”他長笑著接道:“但饒是如此,我還是被那劍氣反激過來,震得飛了出去。”
胡鐵花擦了擦汗,展顏笑道:“可是無論如何,你還是一招就勝了他。”
楚留香苦笑道:“這一招看來雖輕鬆,其實卻比千萬招還要艱苦,何況,我那樹枝雖點著了他,卻絕對無法傷得了他,他本來不必認輸的。”
胡鐵花動容道:“如此說來,他那時若不認輸,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