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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命案”,“盜賊”云云,自然是騙不了明眼人的藉口,關鍵是這道佈告的背後,皇上究竟有何用意,調兵入城,實行宵禁,將陳久霖撤職查辦,在某些心中有數的官員眼中,皇上這一系列的動作,表明了一個足以震驚朝堂所有官員的態度。
皇上,要向潘尚書動手了。
……---…---
佈告公佈的第二天早朝,註定是一個令群臣頭暈目眩的日子。
按慣例山呼萬歲後,群臣各自排班站好。由於近日京城內氣氛緊張,陰雲密佈,群臣們心中惴惴不安,所以當皇上身邊的小黃門手執拂塵,高喝一句“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後,群臣們卻沒有一人出班奏事。他們有一種預感,今日的早朝,主角另有其人。
是的,主角確實
人。
等了許久之後,方錚不負眾望的越眾而出,一臉平靜的跪奏道:“微臣有本要奏。”
皇上清冷的聲音遠遠傳來:“准奏。”
方錚朝著文臣列班最靠前的一個空位置看了一眼,然後笑了笑。
那個位置是潘尚書的。如今潘尚書以年邁病重為由,辭了朝務,安心在家養病,所以朝班中屬於他的位置便一直空著,沒有哪個大臣敢站在那個位置上,那是潘尚書在朝堂中摸爬滾打三十多年才站上去的位置。
方錚收回了目,低下頭恭聲奏道:“微臣彈劾太子太師,吏部尚書,成國公潘文遠。”
潘文遠,是潘尚書的名字,個名字已有多年未被人提起過了。滿朝文武都稱他潘尚書,潘大人,潘太師,老大人,或直接稱恩師,就連皇上,也以“老尚書”稱之,從未直呼其名。
方錚這句話出口,滿朝文武頓時驚呆了。
朝堂博弈,向來都是幕後操作,暗i使。大臣之間便是有天大的仇怨,表面上仍保持著一團和氣,演給皇上看,演給別的大臣看,甚至是演給對手看。絕少有這樣撕破臉皮直接在金鑾殿上彈劾的,如果哪位大臣這麼做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失去理智了,二嘛是他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有把握將罪名落實在被彈劾的人頭上,否則沒人會這麼做。
方錚只是個五品閒他彈劾的,卻是執掌吏部三十年,在朝堂上呼風喚雨手遮天,並且兼為太子恩師的潘尚書。
群臣們面面相覷,心中都存同一個念頭小子瘋了嗎?或者,這是皇上要向潘尚書動手的一個訊號?
金鑾殿內鴉雀無聲,群臣們的心提得高,大氣都不敢出著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良久,皇上的聲音遠遠傳來:“方愛卿詳細奏來。”
方錚從袖中掏出一份奏摺,當著群臣的面展開,逐字念道:“……微臣彈劾潘文遠之罪狀,其罪有十。一,欺君罔上,陷害忠良三,貪墨受賄,結黨營私五,圖謀不軌……”
一條條罪狀直指潘尚書多年來犯下的累累惡行,滿朝文武表情震驚的看著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人,跪在金鑾殿光滑的金磚地板上,面色從容,聲音平淡的念著潘尚書的罪狀。
“簡直是一派胡言!”
方錚控訴潘尚書的十條罪狀還沒念完,有人便忍不住出班斥責了。
說話的人是吏部左侍郎江中成,潘黨中的死忠份子,殺手哥哥因為殺了他的兒子下了大獄,後來又被方錚救了出來,所以朝中與方錚結怨最深的,除了潘尚書,就是他了。
方錚手中奏摺展開了一長列,正念得搖頭晃腦之時,忽然殺出個程咬金,於是很不高興的抬頭瞪了他一眼,“哎,懂規矩嗎?我還沒念完呢,你竄出來幹嘛?再說了,誰給你的權力讓你出班奏言不用下跪的?我跪著是向皇上跪的,你這麼站在我面前,滿朝文武還以為我向你下跪呢,怎麼著?你莫非認為在這金鑾殿上,有資格受大臣們的跪拜?”
方錚這話說得有些嚴重,古代律法裡,有一條很重的罪名,叫“逾制”。逾制不光是指官員百姓在服裝,住房,車輛,用品等方面超出自己身份所允許的範圍,其中還包括“僭禮”這一條,所謂“僭禮”,就是官員百姓接受了不符禮制的行為。江中成現在犯的,就是禮。
江中成一聽臉色便發了白,再一看自己所站的位置,正好擋在皇上和方錚的中間,給人形成一種視線上的錯覺,好象他正在受著方錚的跪拜。
江中成忙不迭往旁邊挪開幾步,撲通一聲朝皇上跪下,顫聲道:“皇上,臣萬死!臣是無意的啊!”
皇上的臉色已佈滿寒霜,僭禮逾制,對皇族天家來說,是最不能接受的挑,此罪等同於欺君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