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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水生應承,“水生,回家吧。我再不叫你喝神水了。”
水生哼哼兩聲,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水伯這一點,每次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時,就叫他喝那些草紙灰的神水。水生一喝必拉肚子,水伯還說他這是水土不服,必須加大劑量。水生一氣之下就搬出來自個兒過了,不然,他一個外鄉人,自己過日子,其實總有艱難之處。但為了不被水伯的“神水”拉死,水生堅持自立更生。
倒是水伯,他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把水生救回來,不過是那時他偶動了惻隱之心。這麼年輕的後生,淹死了怪可惜的。救人一命,總是功德。
救回來之後,水生在他家,沒少幫老頭兒幹活做家事。甭看人家水生得了失魂症,許多事一點就通,再加上水腳勤快。怎麼看,水伯都不虧。
只是,或許是水伯一個人過慣了,過的有些獨了。尤其他那些仙法神術,別人敬他為活神仙,水生偏偏拿他當老騙子,時不時的問兩句他的神仙道法,就能把水伯問的啞口無言。
其實,說句良心話,人家水生真不是有意的。是水伯他愛顯擺,偏總叫水生戳穿。
要知道,遷怒的力量是無窮的。
後來,水生就搬出了水伯家,自立門戶。
水生一走,水伯只痛快了兩天,忽又覺著百般不適應了。
水生在的時候,他以往那媲美荒郊野嶺的院子總是整整齊齊、乾乾淨淨;水生在的時候,一日三餐老頭兒只需坐著張嘴吃就成了,還頓頓不掛重樣的;水生在的時候,雖然常戳的他心肝肺疼,但,有這麼個人說說話,似乎就不那麼寂寞了。
要知道,神仙在凡世久了,好容易能遇著個龍王投胎的半神,總算也是他鄉遇故知吧。
總結以上原因,水伯決定,說兩句好話,再把水生叫回去,爺兒倆一道過日子得啦。
誰知,人家水生看著好脾氣,實際倔的很。水伯不知三顧茅蘆的典故,這是他第五回來顧水生的草蘆啦。
而且,次次打著天父的招牌。
水生院裡盤了兩個小灶,一個用來煮粥,一個用來炒菜。
原本水生剛來臨水村,哪裡有這等財力蓋屋自立呢。這就要說到水生的本事了,他力氣極大,水性又佳,人也聰明,不論是在岸上用魚叉捕魚,還是去河裡摸魚,水生總比別人得的多。還有去山上,有一次,水生抗了一頭三百來斤的野豬下山。
他有這樣的本領,又正當壯年,力氣使不完,總不會捱餓。
把野鴨蛋的蛋液打出一些細沫,再將野菜切碎,攪在蛋液裡,待鍋裡油一熱,水生迅速的把蛋液在鍋裡均勻的倒了一半,再握著鍋柄斜飛著晃一圈,一扣鍋蓋。回頭時,水伯已經在院子裡支好桌椅,就等著水生的菜好下飯了。
水生攤了兩個鴨蛋餅,又用開水燙了個野菜湯,捏兩粒粗鹽調味兒,又滴兩滴香油,水伯已忍不住大嗓門叫道,“水生,香死個人啦。”
水伯這等年紀,眼力自然不缺,他又是誠心想叫水生回去,幫把手的盛了飯,端來湯,還一臉討好的朝水生笑笑。
他年紀大了,能有水生這樣的後生願意跟他過日子,以後再能給他養老送終,水伯打的好算盤,故此,越看水生越覺著順眼。
水生夾個鴨蛋野菜餅給老頭兒擱碗裡,老頭兒立時給他來個熱淚迎眶,一面用粗糙的手指抹淚珠子,一面道,“水生,我再不叫你喝神水了。”
“行啦,哭個甚。”水生皺眉,哼哼兩聲道,“要我回去也行,非但不能再叫我喝神水,家裡的事,你也得聽我的。”
水伯張大嘴巴,他實在沒料到水生的“野心”這麼大哩,竟妄想做他家的戶主!
水生低聲道,“你年紀這麼大了,我打獵捕魚都來得,你莫再翻山越嶺的出去折騰了。山路那麼好走的?不差那幾個錢。”
原來水生是擔心他的身體哩,水伯心下感動,嗚呀一聲,眼淚唰就下來了,抱著水生直喊,“水生喲水生喲,我的龍孫喲。”
水生對水伯給他捏造的龍王投胎的身世最是臉紅,不過,看水伯嗚嗚呀呀哭個沒完,他也就沒再說龍王投胎的事兒。水伯哭一陣,水生戳他肩膀道,“你再不吃飯,臘肉可就冷了。”
人老了,嘴就饞。水伯的哭聲嘎然而止,一張滿是皺紋的菊花臉上,兩隻細細的小眼睛裡透出精明的光芒,再三問水生,“你這是答應回去跟我過了吧?”
“嗯,應啦。”若不是水伯忒多怪招,水生也不願搬出來。或許他沒有以前的記憶,在他空白的大腦裡,水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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