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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日夜兼行,奔赴長安,甘冒兇險,上聞天聽。江充書中所稱,若有半句虛言,願遭天打雷劈,寶劍穿心!
武帝閱罷舉報文書,見江充所列趙王父子罪行,可謂證據確鑿,昭然若揭,不禁氣得七竅生煙,五內欲爆。“朕冊封劉彭祖為趙王,希望他鎮守一方,替朕分憂,想不到他表面謙恭迂訥,背地裡竟然有如此邋遢禽獸行徑!”武帝眉頭緊凝,大喝一聲“來人”!傳王野近前,著其將舉報文書速速轉送廷尉,讓御史張湯即刻拘拿趙王父子,嚴行稽查勘問,依照大漢律例嚴懲不貸!
張湯得到武帝御旨,絲毫不敢懈怠,隨即差遣大批衙役獄卒奔赴趙地邯鄲,將趙王劉彭祖和太子劉丹及僚屬等數十人拿住,壓解京師。這些人何曾領教過張湯的厲害,一番嚴刑酷打,誘騙逼供,個個似鬥敗的公雞,像竹筒裡倒出豇豆一般,將趙王父子所犯罪行盡數吐露,果然盡如江充所報,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張湯將趙王劣跡條書清晰上報武帝,武帝本欲誅殺以樹帝威,不料武帝姐姐平陽公主、隆濾公主甚至連衛皇后聞聽此事,竟都來為趙王父子求情。趙王也在死牢中上書武帝,言詞懇切,聲稱願意自募敢死之士北擊匈奴,為國立功以贖己罪,求武帝饒恕其罪。武帝思量再三,認為趙王父子實屬罪大惡極,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廢黜趙王父子爵位封號,將劉丹貶為庶人,著其父嚴加約束管教。
江充以一介布衣之身竟敢於舉報權貴,深得武帝之心。不久,武帝在宣室殿單獨召見江充。江充來到內殿,武帝見其氣宇軒昂,身材偉岸,慨嘆燕趙之地多有奇士。武帝與江充談論國事,江充從容不迫,應答如流,武帝大為欣賞,封江充為直指繡衣使,遇事可直接入宮面奏天子。一時江充之顯貴,聳動京師。
可是,自從江充在邯鄲家門遭此大禍,江充從骨子裡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整日鬱鬱寡歡,不苟言笑,擰起的眉頭很少有舒展開來的時候。在京師長安,江充簡直就是孤家寡人,親人早被趙王誅殺殆盡,賴著武帝庇護,江充算是暫時在長安立下了腳跟,可自己的命運是維繫在帝王身上,一旦武帝駕崩,他又該逃向何方呢?每每躺下歇息,江充總會思考這個似乎永遠也難尋覓到答案的問題。
在武帝的支援下,江充終於絆倒了趙王父子,算是報了趙王殺害江氏滿門深仇大恨,但江充心頭並沒有感覺到輕鬆。江充知道,趙王父子雖然受到了嚴厲懲處,可畢竟沒被斬草除根,身在趙地的他們心中怨恨的火山隨時會有爆發的可能。再說趙王父子是皇親國戚,且在京師經過幾十年的苦心經營,關係可謂盤根錯節,千絲萬縷,江充稍有不慎,便會灰飛煙滅!
不知從什麼途徑,江充得知武帝本有意處死趙王父子,只是賴著衛皇后和幾位公主的情面,才逃過了這一劫難。江充在心底裡恨死了皇后,恨皇后甚至超過了恨趙王父子。除了恨,江充還有一層深深的擔憂:將來武帝仙逝駕崩了,皇后和太子會怎樣對待自己呢?唉!為什麼老天爺總是跟我江充過不去,給自己樹立這麼多的敵人呢?
躺在床榻上陷入沉思的江充,驀然想到了幾百年前的孟嘗君,江充有時夢中都會與孟嘗君神交,江充太佩服孟嘗君了!他甚至對孟嘗君說過的每一句話瞭然於胸,孟嘗君不是說過了一句名言嗎?——“位高勢危,狡兔尚要三窟,而況人臣乎?”孟嘗君是何等睿智之人呀,“狡兔三窟”,這可是後人奉為臬圭的至理名言哇!
孟嘗君精心為自己營造了三個窟穴,使自己在險象環生的政治環境中,不僅平安無事,還保持了一世的顯赫富貴!這是多麼了不得的一個人物呀!我江充能不能也像孟嘗君那樣挖掘三個藏身的窟穴吶?
江充苦思冥想,感覺自己已經營造了兩窟:一個在邯鄲,危險時刻,那些酒友朋友尚能挺身而出幫助自己,可以躲一躲,避一避;另一個在匈奴。上次自請代表大漢王朝出使匈奴,雖為國事,亦有自己的一點私心。我江充憑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使匈奴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匈奴單于讓右賢王傳話說了,只要江充願意為單于效力,定會封他個王爺噹噹。江充想到這些,不禁有些自鳴得意起來,眼睛裡竟有一絲神采。
可往細處一想,又覺得不夠穩妥。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呀!邯鄲、匈奴距離京師路途迢迢,再說邯鄲的酒肉朋友和匈奴人的話也難保完全靠得住。要是在京師長安就能近再營建一窟,那該是多好呀!可這件事又哪能那麼容易呢?衛皇后和太子向來就沒有把我江充看在眼中,每次見著衛皇后和太子,從其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對自己的不屑和鄙夷。再說自己在前次懲處太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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