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鉤弋夫人細細打量了攀兒一陣,見攀兒說話倒也真誠,摸樣也不似刁滑宵小之人,便嘆了口氣說道:“我正為晉見衛皇后的事情煩心哩!”
“娘娘的心事攀兒知道,其實哪個女人能沒有這樣的心事和顧慮呢?”攀兒頓了頓,走至鉤弋夫人身側,對著鉤弋夫人的耳際輕身說道:“只要皇上寵著,衛皇后對你也不敢怎麼著,夫人何故害怕哩?”
“那日初見衛皇后,便見她眼藏兇光,心生怨氣,我是擔心日後在這深宮中日子難捱呀!”鉤弋夫人面露憂色,哀婉地說。
“娘娘表面上一意順著皇后,不要給她把柄兒攥著,再設法緊叩著皇上的心眼兒,想來衛皇后也奈何不了您。”
鉤弋夫人見攀兒如此說,心裡略微放寬,臉上凝重的神色稍稍舒緩了些,便邀攀兒陪著吃飯,攀兒哪裡敢和娘娘同桌用膳,一味推卻:“奴才豈敢同主子同座!宮中的規矩誰敢冒犯勒?就是娘娘借個膽給攀兒,攀兒也不敢壞了宮中的禁例哩!”
“這裡沒有外人,但坐無妨。”
“娘娘的心意攀兒領了。可這宮中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一點兒秘密都難以隱藏起來,要是偶或被人撞見了,攀兒豈有活命的理兒呢!”
“好吧,我也不勉強你,攀兒,那你就跟我說說話兒,也免得鉤弋寂寞。”
隔了一日,鉤弋夫人備好貢獻禮品,決定晉見皇后謝恩。鉤弋夫人盥漱整裝完畢,王野早已準備好了出行宮車,並差了幾個宮監聽候鉤弋夫人呼叫。由棗紅色寶駟牽引的宮車很快駛出了桂宮,在長安城大街小巷裡左拐右繞,行了約莫半個時辰,便到了殿宇巍峨的長樂宮。
長樂宮原本是太后生活起居之所,武帝的老祖母竇太皇太后和母親王太后都曾經居住在這兒,後來兩位太后先後仙逝,偌大的宮殿便顯得空蕩落寂起來。
依據大漢慣例,皇后之居所本在未央宮內的椒房殿,隨著衛皇后年長色衰,韶華不再,武帝對衛皇后的愛意就像冬天裡霜打的柿子一樣一天天蔫了下去,於是武帝開始疏遠衛皇后,令她搬到長安城東的長樂宮居住。
這樣,武帝獨住在未央宮,更可隨心恣意,樂得逍遙。每日由內侍總管王野口傳諭旨,著後宮妃嬪輪流進御伴君。
衛皇后無奈離開椒房殿,獨自住進長樂宮紫闌閣。衛皇后自嘆歲月無情,青春易逝,遂承歡日稀,已經很少有機會被武帝招幸賜寢。
初時,衛皇后心裡暗恨著武帝,怨恨他不念舊情,怨恨他喜新厭舊,怨恨他薄情寡義,可是,皇上就是皇上,是至尊無上的大漢天子,奉天承運來統治天下萬民的,她一介女流又能拿皇上怎麼樣呢?所以衛子夫把這股深深的恨意轉了個方向,便憎恨起那些和自己一樣的女人來,故此每每見武帝新納姬妾妃嬪,不禁內心陡生無限醋意。
前日迎接聖駕,衛皇后內心尋思,有道是小別勝新婚,何況帝尊出巡在外已有經年,所謂日久生情,本是重新贏得皇上愛意的絕佳機會。誰曾料想皇帝老兒花心依舊,路途中耐不住寂寞,竟然又新帶回來許多千嬌百媚的嬌娥,特別是那個美豔得讓人嫉妒的鉤弋夫人!
一想到武帝與鉤弋夫人卿卿我我的親暱樣子,衛皇后心裡就有種翻江倒海天旋地轉般的感覺,衛皇后恨恨地從唇齒間蹦出幾個字:“這個狐狸精!”
那日一見著鉤弋夫人,衛皇后心底裡面就“咯噔”一下,手腳有些顫抖。說句實在話,這個鉤弋夫人實在是太過美豔超絕了!用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類的詞語來形容她的美麗一點兒也不過份。你看她蹙眉藏春,眼噙秋水的樣子,哪個男人見了又能不產生憐愛甚至是愛戀之意哩!她這長樂宮中,甚至是整個長安城,怕再也難找出第二個這般美豔的尤物了。要非說有,恐怕只有十幾年前的李夫人的容貌才可能與鉤弋夫人相提並論。李夫人與她一樣有著白嫩得似凝脂般的面板,也有烏黑髮亮光可鑑人的雲鬢,還有一顰一笑就能消融多少英雄豪傑雄心壯志和豪邁氣概的本事。
想到李夫人,衛皇后心裡的傷口上無疑就像撒了一把鹽。武帝那會兒聽李延年唱了一支曲兒,什麼“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武帝聽著聽著;聽得入了迷,被那個北方佳人弄得神魂顛倒;心猿意馬起來。後來,武帝打聽到那歌中所描繪的美妙女子就李延年的妹子李巧蓮。於是,武帝立刻打發是王野帶著一班宮人直奔李延年家,生拉硬拽地將李巧蓮搶入皇宮。
武帝見到了李巧蓮,頓時龍顏大悅,即刻賜號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