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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意
太始三年十一月葵酉之日,初升的太陽從稀疏的雲層中斜射出千萬條金色的光線,冗長而龐大的巡幸車駕再次啟程,漢武帝帶著心愛的鉤弋夫人,乘著特製的游龍宮車,浩浩蕩蕩地向京師長安進發。
深秋的勁風從西北方吹來,豔麗斑斕的旌旗發出獵獵的聲響,萬千人馬捲起漫天的塵埃。
靈兒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巡行隊伍,再次感受到皇家非同一般的威武和氣派。
單隻那龍游車便是靈兒一生都不曾見識過的奢華,車體碩大無比,好似一幢移動的巨大的房屋,周身或雕飾著奇珍異獸,或塗抹著重彩濃墨。車內設定更是華麗奢靡,紫的龍榻,黃的衾被,暗紅的案几,鎏金的夜壺,閃亮的銅鏡,飄香的燻爐,無不製作精巧,做工考究。拉開擋在車窗前的錦簾,窗外湖光山色盡收眼底。車輪縛以蒲草,行駛在通向長安的官道上如履平地極其平穩。
武帝和鉤弋夫人時時在龍游車內或談天說地,或下棋對弈,或歌唱賦詩,或嬉戲玩樂,在這遊樂之中,鉤弋夫人的思鄉之情倒也淡忘了幾絲,臉上也漸漸少卻了初時的凝眉蹙容。
這一日午後,武帝巡行大軍像一條龐大而臃懶的巨蟒一般進入豫州地界。
鉤弋夫人透過窗簾向前方望了一眼,轉頭問武帝道:“萬歲,賤妾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愛妃與朕為何如此客氣,有話便說就是!”
“妾曾記得,幼時有一次隨孃親外出省親,妾少不更事,胡亂在此般官道上行走,不想遭到孃親好一番痛責,娘告誡妾身,往後只能在路邊行走,萬萬不可走至路之中心,鉤弋反覆思量,仍然不得其解……”鉤弋夫人說著,向武帝投來徵詢的目光。
“哈哈哈!愛妃真是年幼無知了,這官道是分成三條的,平頭百姓只能使用旁側的窄道,這中間寬闊的是御道,只有朕方可使用,即便是太子、皇妃也不得擅行,任何人等若違例譖越,則是犯了重罪!”
“可是,此道陛下多年也不曾使用,為何還不許百姓行走?”
“這便是我大漢朝立下的規矩,任何時候皇家的尊嚴和威儀都絕不允許冒犯和褻瀆!”武帝對鉤弋夫人道,臉上露出凜然傲氣。
一連二十餘日,武帝的車仗逶迤行進在中原寬闊的平原上,倒也無事可述。
武帝乘坐在龍游車內,有鉤弋夫人時常陪伴在聖駕之側,娛樂紛呈,便覺春宵苦短,良晨易逝。這龍游車前室,尚住著五六個妙齡少女,個個顏容靚麗,姿態嫵媚,妖豔異常。且龍游車後面亦跟著數十輛玲瓏香車,亦裝飾精美,每輛車或三五個或七八個載著絕色美姝。偶或武帝令鉤弋夫人到前室歇息,必差一個或數個女子至後室侍奉,每至此時,鉤弋夫人便時有感覺後室傳來異樣聲響。
鉤弋夫人暗自尋思:武帝既已選自己為帝王之妃,要自己常侍君王,卻又為何身邊帶著這些豔麗佳人?這些絕色美人與武帝又是何干系?
無奈擔心觸犯皇家禁忌,故鉤弋夫人不敢把心中的疑惑透露出來,只是想尋個機緣,再圖探問端詳。
這一日晌午,武帝的巡行大軍正行進在邙山峽谷間,道路逶迤,甚難行進,駛過幾個彎道,至一開闊山口,武帝望著窗外青山綿延,草木豐茂,路畔野花簇簇,奼紫嫣紅,頗覺賞心悅目,臉露歡喜之色。武帝也讓鉤弋夫人欣賞窗外景緻。
鉤弋夫人見武帝心情興奮之時,欲把心中疙瘩揭開,便婉轉問武帝道:“萬歲真是好福氣,眼下雖說已是深秋時節,然難得呈現如此美妙景色。且陛下車內亦有盛春之景色,可供陛下賞略!”
武帝似乎沒有聽出鉤弋夫人的弦外之音,便問道:“愛妃言車內景色,不知何意?”
“臣妾意謂這前後幾十輛寶馬香車內多載著秀女美娥,難道不是絕好的春色嗎?”
“寡人未曾想到愛妃會如此浪漫,真是聯想蹁躚呀!”
鉤弋夫人見武帝並不介意,便又問道:“陛下,臣妾愚鈍,有一事不明。”
“說吧!”
“陛下既封鉤弋為妃,何故車內又載著這些美姝?萬歲身邊既然有了鉤弋伺候,何必再要如此多的嬌娥呢……”
鉤弋夫人本還想再問,卻見武帝方才的笑容漸漸凝固,便不敢再言。
武帝沉默了片刻,陰沉著臉說道:“朕貴為帝尊,富有四海,身邊多帶幾個歌伎美娥有何不可!寡人深寵與你,然不可恃寵謾君。為帝妃者不可有嫉妒之心,慎之,慎之!”
“皇上,鉤弋只是疑惑,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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