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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潘仁美問道：“你是何人？”

潘仁美跪著將身子轉過來：“回皇上，娘娘，小人潘仁美原是薛家的馬伕，日前剛剛被太師招做了女婿。”

“你是薛太師的女婿？”聽到他的回答，皇帝也有些詫異。

“回皇上，是的。”潘仁美跟著叩頭。

旁邊另一個執事的太監上前，低頭解釋道：“皇上，娘娘，這潘仁美口中的妻子乃是薛太師新收的一名義女。”

皇帝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申請，跟著喚潘仁美起來，問道：“朕看你剛剛在教場之上也甚是英勇，是個有骨氣的好男兒。朕現在要問你一句話，潘仁美，你年紀輕輕便衝上教場，當真的就不怕死嗎？”

“回皇上，臣怕死。”潘仁美說完，將頭微微抬起了一些：“如果要臣為了一碗飯，一斗米而死，臣怕。可若是為了皇上，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臣不怕。”潘仁美嘴上雖然說的輕鬆，可心頭直跳。

這拍馬匹尚要拍到點子上，更何況是龍屁，稍又不慎，很可能腦袋就要搬家了。

“好，說的好。”皇帝鼓掌：“七尺男兒，頂天立地。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潘仁美，你對朕的忠心，朕看到了，你對朝廷的忠心，朕也記在了心裡。”

“多謝皇上，日後小人定當為皇上，為大宋的江山社稷盡心盡力，死而後已！”潘仁美說著，忙又跪下連連的磕了幾個頭。柳胭脂注意到他在站起來時，原本攤開的手掌輕輕的握了一下，看來無論這蝴蝶效應怎麼發揮，這潘仁美都不是一個可以被小瞧的人。

第三卷　玉碎宮傾　第一百五十一章　請命

待到潘仁美離去，皇帝原本洋著喜色的臉頓時又黯淡下來，“胭脂，剛剛大殿與教場之上的情形你可看清楚了？”

柳胭脂點頭。

“朕想要聽聽你的想法。”皇帝嘆了口氣，將目光落到了柳胭脂的臉上。

“在臣妾回答之前，能夠斗膽的問一句，楊家目前情形如何？”柳胭脂微微的掀了一下眼瞼，抬頭盯著皇帝的眼睛。

“這個——”皇帝停頓了一下：“這個有干係嗎？”

“有！”柳胭脂肯定的點頭：“那遼國元帥膽敢在正殿之上猖狂，便是欺我大宋無人。教場之上的情形，皇上也看的清楚。”

皇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轉過身去半響無語。

“難道我堂堂大宋天下，只有楊門一將可用。沒了他們，朕的天下就不保了嗎？”伴隨著茶杯破碎的聲音，皇帝的手再次狠狠的捶打在桌面上。柳胭脂的心跳了一下，輕咬了一下唇，目光一轉，朝著皇帝跪了下來。

“胭脂，你這是做什麼，身子才剛好一點，快些起來。”皇帝見柳胭脂就那麼實踏踏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忙伸手去扶。柳胭脂卻只是輕掀了下眼皮，輕輕的搖了一下頭：“臣妾語言冒犯，理應請求皇上治罪。不過，臣妾還是要冒死補充一句，韓貴之所以欺上門來，並非我大宋無可用之人，也非楊家將就是天神降臨，無可匹敵。只是我大宋與遼征戰多年，楊家又是屢次與之對陣之人，遼軍多次敗在其手中，心中有所忌憚，恐慌也是難免。”

見皇帝似乎聽進去了幾分，柳胭脂再次開口言道：“山中無老虎，獅子稱大王。眼前這情形也是一般。”

“那以你所言該當如何？”皇帝將胭脂扶起來。

“韓貴此次前來，絕非是為貪圖我大宋公主，而是藉機挑事，尋找出兵的由頭。皇上大可不必為此煩惱，只需在找一人與他對陣，殺殺他的威風。至於這適合的人選，臣妾以為還需楊家之人最為合適。即便是武功不濟，也可以在心理上起到威懾對方的目的。另外，臣妾懇求皇上，暫時不要宣佈柳言之已死的訊息，據臣妾所知，大遼也對‘他’也有幾分的忌憚。”

“說的確有幾分道理，只是——”皇帝連嘆了三口氣：“若朕早日聽到胭脂你的這番話，也不至於讓楊老元帥與眾位將士”

“皇上！”柳胭脂接住他的話頭：“臣妾想要去楊府代替皇上拜祭楊老將軍與楊家陣亡的戰士。”

皇帝聽罷，點了點頭。“如此就勞煩愛妃了。”

見皇帝言語間又親暱起來，柳胭脂忙朝後面退了一步，臉色也跟著微微的變了一下：“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告退。”

“胭脂——”皇帝的喉頭輕輕的蠕動了一下，跟著示意旁邊的小太監取過一件披風來為柳胭脂披上：“天氣涼了，多注意些，朕這裡還有些摺子要處理，讓宴喜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