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枕美夢(第2/2 頁)
“嗯,怎麼不叫我?”
“你好不容易睡踏實,就沒叫了。”言青予歉意道:“BB,你房裡有幅未畫完的油棒畫被風吹在地上,哥哥不小心踩了一腳,髒了,對不起啊。”
陶夢迴頭,看見那幅未畫完的畫正好端端的貼在畫板上。
髒嗎?看著不髒。
她微笑道:“沒關係,那我待會扔了。”
兩分鐘後,那幅油棒畫落進垃圾桶。
沾有褶皺的紙上,用昏沉晦暗的著墨勾勒出瀰瀰光景,寥寥幾筆描摹出一個身形挺拔溫潤的男人輪廓。
*
扔了那幅未畫完的油棒畫,好像也就揭過那天的相逢。
港城很小,小到同圈子避不開來往。
可港城又很大,大到陶夢再也沒有遇見他。
期末考試結束後,就要開始準備寫畢業論文。
陶夢的生活很簡單,除了寫論文,就是外出拍短影片。
一月二十三日,天大雪,滿地銀霜。
陶夢圍好圍巾,遮住大半張臉,揹著單反出門了。
她喜歡冬天,愛它銀裝素裹後的頹敗,但她不喜歡呆在狹隘的小空間吹著憋悶的熱空調,喘不過氣,腦子像生鏽一樣鈍住。
陶夢沒有坐地鐵和公交,刷了卡,搭了一輛露天巴士駛向港城的郊外。
她靠著椅背,洋洋灑灑的雪粒落到她的頭上、肩上、眼睫上。
沿途的風景百看不膩,陶夢時不時舉起單反拍幾張或錄幾段小影片。
四十五分鐘後,她抵達郊外的楓林。
這片楓林具體叫什麼,無人知曉,但大家要是想來這,都會用粵語的調調說去“情深唔壽”。
陶夢的粵語很一般,第一次念這兒,說得怪拗口。
寒冬凜冽,楓林光禿禿一片,深秋時節金黃的葉子已經掉在地上化為泥土成了來年的養料。
除了灰黑癟瘦的枝丫,就剩瑕白的霜雪。
陶夢拿著單反走走停停,捕景、玩光、構造、運鏡,定格一幀幀精美灰頹的光景,直到雪勢愈大,阻了路,她才不得不原路折返。
也不知是天意如此,還是有緣,陶夢又遇見顧忱了。
他就站在茫茫雪色裡,肩頸連著脊背筆直,白色高領毛衣,純黑長褲,外罩一件深色大衣,高挺的鼻樑上依舊架著一幅金絲邊眼鏡。
在他對面還是那位時髦女郎,她拉著男人的手掌輕輕搖晃,似撒嬌,顧忱微笑著凝望她,也不知說了什麼,女郎搖晃的弧度更嬌更嗔。
陶夢平靜地瞧,俊男靚女,很般配。
她也不知出於什麼緣由,舉起單反想定格這一幕,卻不料下一秒,朔朔冽風吹散男人浮於面上的溫柔。
他拂開女郎的手,平和的視線穿過冷冰冰的鏡片、霜雪,漫不經心落到她身上。
陶夢拿著單反的手指微微蜷緊,左眼近距離靠近單反,焦距定在顧忱身上,這一瞬彷彿有兩隻手攥住時空將它們完美無缺地拼湊在一起。
近到他彷彿就在面前。
陶夢很緊張,有種被抓住偷拍的窘迫。
然後,她不小心按下快門鍵。
也就在剎那,她看到單反裡的顧忱唇邊度著一點笑,斯文而溫柔。
陶夢抿唇,心跳有些加速。
她垂手,抓著單反從另一岔道倉惶離開。
…
楓林很大,岔道背離主幹,繞過去挺遠。
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落在陶夢身上,沾在圍巾上的雪粒被體溫烘得融化。
陶夢打了哆嗦,踩著嘎吱嘎吱的雪留下淺淺的腳印。
一輛黑色賓利緩慢地從她身後出現,後座車窗降下,露出男人英俊的面孔,他禮貌頷首,口吻紳士:“雪大了,我送你一程。”
陶夢沒看見那位漂亮的時髦女郎,搖頭:“不用了,謝謝。”
顧忱笑笑,不語。
車子始終與陶夢平行,默默跟在她身邊。
陶夢站定,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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