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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倉庫大門傳來的“吱嘎”晃動聲,讓寶芙把想說的話,只得暫時咽在肚子裡。
她看到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整潔的白色短袖襯衫,提黑色公事包,戴金絲邊框眼鏡,神情中略透出幾絲木訥和疲憊,年紀大概在四十幾歲的男子。
來人並不是阿滅。
而是一個寶芙在大街上隨處可見,為生活辛辛苦苦打拼的中年人。
看他的樣子,像是剛剛下班,滿心期盼,趕回家吃老婆燒的菜的那種乖男人。
寶芙不能肯定,這人是不是迷了路,或是走錯了地方,才鑽進這個鳥不生蛋的倉庫裡。
“喂,大叔……”
當那中年男子關上門,向寶芙筆直走過來時,寶芙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聲,離這個是非之地遠一點。
她想要說的話,再次被迫打斷了。
因為那個男人把自己的眼鏡折下來,收進襯衣口袋的同時,寶芙看到他那雙略略有點兒耷拉的三角眼,驟然擴張。
他本來黯淡無光,沒精打采的瞳仁,瞬間變成血紅色。
那雙眼睛盯著寶芙,盯著她肩頭流出的血,就像是飢餓的野獸,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獵物。
眼中只剩下貪婪的慾望。
血,在一霎那,令一個平凡的男人,化身為擁有巨大力量的怪物——罪惡的怪物。
就在那變成野獸的男人,挾裹著冷風向寶芙撲來的一瞬間,就在寶芙以為他那對醜惡、泛著青光的獠牙,和他那雙突然變得彎曲,冒出尖利指甲的手,要觸碰到自己的一瞬間,那個男人突然停住了。
他震驚的盯著寶芙,血紅的雙瞳,現出迷惑和畏懼。
接著,他突然轉過身,撿起丟在地上的皮包,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聽著腳步聲漸漸消失,寶芙感到,自己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浸透,後背上又溼又黏。她很想大哭一場,可卻哭都哭不出來。
剛才的恐怖感受,猶如夢魘,雖然夢已經醒了,可她卻還是不能擺脫。
一個貌似那麼無害的普通人,居然在她眼前,變成殭屍,並且想要把她當做食物。這一次,比上一次在美術館被血屍咬傷,記憶還要清晰,所以也分外可怕。
寶芙哆嗦著,不知道她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以後在街上見到任何一個陌生人,都會把他們當作殭屍提防。
“沒想到,引來一隻鯊魚!”Lenka的身影,從房樑上落下來,她一把攥住寶芙的手,目光盯著寶芙腕上那串紫水晶,“這是什麼,為什麼那傢伙一看到這東西,就逃跑了?”
Lenka的話,提醒了寶芙。
那隻殭屍居然放過了她,並非出於偶然。
她記得,當他的目光,落到這串紫水晶上,確實立刻表現出極度敬畏的樣子。
寶芙想起咖啡店眯眯眼大哥說過,這串水晶中,含有“血禁”。
“是血禁!”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醉意的男人嗓音,從大門方向傳來,“那是遵守血之戒律的懦弱殭屍們,不得不聽的命令,但是對我們來說,不過是一錢不值的破玩意兒!”
這人的話音剛落,屋子四周,突然傳來一些響動。
全部都是笑聲,嗓音或者尖細,或者低啞,還有女人。
陰暗中,出現十數條人影。
高低胖瘦各不相同,都是十八九到二十啷噹的年輕人,個個看起來,都像是常常和K粉打交道的頹廢少年。
他們的穿著打扮很前衛,不過寶芙覺得已經前衛到了有些怪異的程度,不少人身上都佈滿洞洞,從耳朵、嘴唇、到鼻子、眉毛……看見的地方就已經有很多,沒看見的地方,不知道還有多少。
如果他們不是人類,而是殭屍,那麼寶芙可以理解。
殭屍應該痛感比較遲鈍,所以只要他們高興,願在自己身上打幾個洞,都沒問題。
寶芙看到,有的人是破牆而入,有的人是從地下爬出來的,能穿牆而過,腦袋比堅硬的磚地還要堅硬,這都證實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殭屍。
“現在不守規矩的殭屍,真是越來越多了!”
Lenka眉頭微蹙,舉起手中的銀弩,轉身面對那些聚攏過來的殭屍。
“把這個辣妹留給我!”門口那個醉醺醺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隻小綿羊,歸你們了!”
寶芙的心頭,不禁滑過一絲微忿,憑什麼Lenka被稱為‘辣妹’,她就得被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