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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跌在地上。他凝視著獨孤明蒼白的臉,突然雙膝落地,跪倒下來,喃喃自語。
“太子殿下,我該死!”
“你是該死,竟然把我忠心耿耿的巫女,差點兒吸乾!”神女這時的心情,似乎很好,兩隻深遽的眼睛,炯炯發光,“而且,你竟然背叛了你一直追隨的金蟬太子,違背血之戒律,雷赤烏,你是個叛徒。”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股黑色的煙霧,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來。
“好嗆人的屍臭!”
正在給司徒厲包紮傷口的董鶻,皺了皺眉頭,抬起頭。
寶芙聞不到什麼董鶻口中所說的屍臭味兒,她只是覺得,這股黑煙,給清澈美麗的崑崙上鏡,帶來一股陰暗和不詳的氛圍。
黑煙越來越濃,寶芙驚異的發現,在繚繞的煙霧中,上鏡崑崙那靜謐平和的景色,正在發生改變。
湛藍的天空,這時烏雲密佈,好像一場毀滅的風暴,即將來臨。
暗紅,血一般的光芒,透過怪獸和活蛇一樣,形狀扭曲可怖的雲隙,探出長長的爪牙,就像是隱藏在黑暗深處的,窺探著這個世界的邪惡眼睛。
那清透純淨的海水,不知什麼時候迅速退去,消失的無影無蹤,露出乾涸的地面。
在黑色的霧中,四周,到處都是若隱若現,鬼魅般的影子。
巨大的沉船龍骨,淒涼而嚇人的被半埋在黑色的沙中,殘缺的骷髏旗,還掛在桅杆上,迎風飄揚。
掛著死人的十字架,像是樹林那樣叢生,密密麻麻,指向蒼穹深處。
風吹過時,那些只剩下毛髮和白骨的屍骸,發出清脆的,彷彿是小夜曲奏鳴一般的嘎巴嘎巴聲。
寶芙聽到自己,也和那些骸骨一樣,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那是她的上牙和下牙在捉對兒打架。
第十九夜 ②篇 亡魂城
婉轉,如泣如訴,然而動人心絃的歌聲,從濃霧中飄來。
黑色的霧,漸漸散開。一座黝黑的龐然大物,模模糊糊顯現出來,輪廓好像一隻蟄伏的巨獸。寶芙看清,那其實是一座城堡。她也無法識別城的建築格局,只是覺得,它四四方方,很像中國古時的城樓,只是更高。
陡直入雲,固若金湯的城牆朝天聳立,根本看不到,城牆的後面是什麼。
城頭上飄浮的點點磷火,好像一雙雙綠色鬼眼。
藉助偶然飛過的磷光,可以看到城牆上星羅棋佈,一個個幽黑的洞口。這些方格子狀的小洞,既像用於軍事防禦的瞭望孔,又像窗戶。
其實,寶芙想到了一個最恰當的比喻——墳墓上的通氣孔。如果死人也需要透氣的話,在這樣一座和棺材無差,死氣沉沉的龐大城池中,這種小小的洞,既可以使空氣流通,又不會受到外界打擾,真的很合適供死者使用,而非活人。
那悠揚的歌聲,是從城下傳來。
一個紅衣的長髮女人,騎著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正在緊閉的城門前獨自徘徊,那位歌者,正是她。
突然,她停止唱歌,抬頭向他們這些人的方向望來。
寶芙嚇了一跳,因為就在紅衣女人發現他們的一瞬間,她和她的馬,就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更確切的說,是來到她面前。
而寶芙這時才看清,這個嗓音宛如天籟,柔美動聽的紅衣女人,不能被簡單的稱為女人,而應該稱為“他”或是“他和她”。
這位亦男亦女的“他和她”,有著蒼白的膚色,高而瘦的顴骨,和兩道剃刀般濃厲的眉毛,以及狹長深遽的眸子——再加上他高挺削直的鼻子和輪廓方正的下巴,他長著一張標準的,純男人的臉。不得不說,還是個很英俊的男人。
“迷路的小孤魂,沒人收留你嗎?”
他在馬上盯著寶芙,猩紅色的嘴唇微微在動,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與他歌唱時,那女性柔媚的聲音截然不同。
可是,當他對著寶芙風情萬種的微笑時,就連女人都不會笑得那麼嬌柔,嫵媚中還帶著三分羞澀。這說明,他在笑的時候,完全當自己是一個女人。
還有他胯下那匹馬,嚴格的說,那算不上一匹馬,而是半匹馬。
馬的身體,有一半的皮肉都像是被猛獸剝去。可以清晰的看見,馬的骨架關節,是如何在身體運動時,做出相應的拉伸、擠縮、調適。
雖然平時,寶芙只要不是騎在馬背上,還是很願意和馬這種神氣又可愛的動物建立良好友誼,不過她還是無法接受,一隻半個臉是森森白骨的馬,對著她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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