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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該老的時候,老就老罷。”
紫顏垂下頭,慢慢吐出三個字,敲金斷玉。
“我不要。”
不知在說側側還是他自己,這句話竟有驚心動魄的意味。
千丈峰。
萬刃高崖如威嚴怒目的金剛傲然挺立,四周的大地拜倒在它腳下,十幾裡內並無其他任何山崖,就任它孤高神武地雄霸著一方。山間浮了一汪青翠的草色,如若隱若現的游龍鬥折於雲海,穿梭在整座巍峨崎嶇的山峰。
紫顏指了西面高聳的絕壁道:“就在那裡。”眾人舉目望去,絕壁上孔竅玲瓏,風穴眾多。連綿的苔蘚像流水蔓延在風穴之間,在山壁上織出一張綠油油的絲網。側側知道小竹不懂武功,眼見這滑不留手的絕壁並非常人可攀援,不由苦笑。即便是她,也不敢說能從這裡輕鬆上下,紫顏想讓小竹去採花,豈非痴人說夢?
“此處有八百六十三個風穴,其中一半的穴中可能長有不謝花。也即是說,只需爬上最近的幾處風穴,就會摘到想要的花。”
側側瞧那近處不過四五丈高,鬆了一口氣,道:“讓我來。”
紫顏臉色一沉,冷冷地盯著小竹道:“你說過,你的手腳很快。”
“是。”小竹想到動手盜香的一幕,聲音澀然。
“風穴裡有種毒蜘蛛以花蜜為食,如果你的手慢了一步,就會被它咬中。你怕不怕?”
“怕。”小竹肯定地回答,看了憂心的側側一眼,又毅然道,“可是我答應先生的,決不反悔。”她抬頭望著絕壁,嘴唇明顯地哆嗦了一下,硬了頭皮道,“我……我這就去為先生採這不謝花!”
“很好。”紫顏滿意地點頭,“我要四朵就好。”
呼……呼……
眾人彷彿聽到風聲呼嘯,像山魈在幽谷淒厲地尖嗥。絕壁猶如將傾的大廈,時不時掉下幾塊被風吹落的碎石泥屑,使仰望它的人增添了身臨其境的恐懼。紫顏無動於衷地對小竹點點頭,遞給她一隻揹簍。長生跑上前替她系在背上,動作極慢極慢,不時地回望紫顏希望他改主意。
小竹知無法可想,一顆心咚咚跳如急鼓,唇乾舌燥地嚥下一口唾沫。最低矮的那個風穴在她眼裡亦如同一座遙不可及的七層寶塔。可是,那是不謝花,讓人容顏不老的不謝花,她心中暗暗轉著念頭。倘若尋到孃親已是多年以後,她要用親手採摘的奇花為孃親恢復舊日容顏。
那是娘臨別前的容顏,她要留住那一刻。
因此,她決定要採五朵花。最近的五個風穴都在五丈以下,相隔有六七丈遠,她一動不動地凝望山崖,盤算著最容易的捷徑。長生為她捏了把汗,思來想去,從靴子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走到她面前道:“給你,這是我的’吹雪‘。你用它紮在石頭縫裡,就爬得穩當了。”
小竹感激地接過,吹雪在陽光下映出刺目的光,清晰地照出長生關切的身影。
螢火拿出一雙特製的鞋子,正好是小竹的尺寸,尖尖的鞋頭上有突起的利刺。他叫小竹穿上了,教她把鞋頭插在泥石間,依附在石壁上後再拔出一隻腳往上行。小竹學了幾遍,艱難地往上爬了半丈,幸好有長生的匕首可以借力。
側側心疼地望著,叫道:“你只管往上走,不要向下看!別怕,一切有乾孃在,出了事有我救你!”紫顏“哧”地一笑,“你越這樣說,她越害怕。”側側沒好氣地道:“是你要給她苦頭吃。是,她是偷了你的東西,可你也不能要她用命來賠!”
“不是有你在嗎?”紫顏愉快地說,“有你和螢火的絕世輕功,我就不信會出事。”
側側瞪他一眼,這會兒沒空吵架,小竹眼看又往上爬了半丈。顫顫巍巍的身子如疾風中的一管翠竹,明明被壓彎了卻有無比的韌性,一步步螞蟻搬家似的往上騰挪小小的身軀。看到她的努力,側側眼眶裡一溼,一瞬間覺得小竹長大了,真有母親見到兒女出息了的欣慰。
螢火走到側側身旁,低聲說了兩句。側側的耳朵一紅,心慌意亂地瞥了紫顏一眼,嘟了嘴心虛地移到他身邊,幾次想開口又忍住。
她不該猜度紫顏的用意啊,是他在昨夜叫螢火為小竹備了登山的鞋子,巧妙設計讓小竹這樣的弱女子也能順利攀上絕壁。許是關心則亂,小竹和紫顏都是她放在心頭的人,她不忍傷害了任何一個。又或許她對紫顏太過苛刻,明知他是連葷腥也不沾、從不願殺生的一個人,卻錯會了他的好意。
長生見小竹笨拙地爬了半天,僅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不由替她著急,問道:“少爺,那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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