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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個方向去了?”白秀才幾乎是叫了出來,“你快想想,她說不定是我走失的妹妹!”
“啊?!”吳大認真起來了,“當真?那我想想……哎呀,當時我就躺下了,忘了問……”他見白秀才一臉懊惱,忙招手叫過正在揀豆的小兒子來:“發財,發財!過來,昨天給爹爹治腰的小姊姊,有沒有說要去哪裡?她往哪邊走了?”
發財想了想:“她說,一直聽見南邊七八里外傳來一個聲音,說‘救救我,救救我’,她想去南邊看看。出了門,我想把爹給我的糖送給姊姊吃,還追著她跑了好遠呢。她往南薰門外走了。”
吳大叫道:“果然是仙女啊!能聽見七八里外有人喊救命呢!”
白秀才喜不自勝,心裡早有一半認定那女孩兒是鯉魚了,忙掏出懷裡新買的一包蜜雕金桔塞給發財,飛也般往門外跑去,差點被門檻絆倒。
吳大在後面叫道:“別急!一定能找到你妹妹的!”
白秀才捂著絆痛的腿,一跳一跳地跑遠了。
跑到僻靜的巷子裡,他把懷裡的小木鳥掏了出來。他這幾日就要啟程,慕容春華早早把木鳥借給了他,讓他到了興化再放了鳥兒,讓它自己飛回抱琴樓。這樣一來,路途上也能少受許多辛苦。不想它現在就要派上用場了。
他騎著木鳥飛上了天空。房舍、街巷、行人、牲畜在下方變成了稠密的風景。他睜大了眼睛,尋找著一個紅衣小姑娘的蹤跡。這裡沒有,那裡還是沒有。
他飛出了南薰門外,一路觀察道上的行人。地上的岔路越來越多,好在他在空中,能夠俯瞰很廣的地方。
到五里外的時候,他看著下面,突然眼一花,覺得有個東西嗖地跑了過去。定睛一看,他激動驚訝得險些從木鳥上摔下來!
比牛還大的白老虎!馱著一個少女在跑!那少女赫然披著一件柿子紅的鶴氅!
“魚兒!停下!魚兒!等等我!”他呼喊著,從天上降下。可白虎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只能在低空飛著,跟緊白虎,不斷地呼喚著。可那少女似乎沒聽到,一直目視前方,連頭也不回。
跟了一會,少女和白虎突然金光閃爍,然後一下子不見了。
長風吹動暮春的荒野,萬物細語輕言。白秀才按落雲頭,像一片白花瓣落在偌大的綠野之中。他臨風大呼一聲:“魚兒——
***
“我好像聽見秀才叫我了!”鯉魚說。
她正向白麓荒神演示新背的一本劍譜,突然停在了“臨風望月”這一招上,一個翻身後躍,將電閃的劍光收入鞘中,落在溪水浪花之上。
白麓荒神此時凝成了一個面容妖媚而冷漠的白衣女子。他臥在水邊,臨溪照影,緩緩地梳著那一頭極長的烏髮。那頭髮泡在溪水裡,竟不知道有多長。每梳一下,髮色就變白一些,溪水裡就升騰起越來越濃的雲霧。
鯉魚見他沒有反應,便自己跳到岸上,撥開高高的蒹葭,大叫著向聲音來處跑去:“秀才!你來找我了嗎?我在這裡!”
白秀才循聲望去,一下子望見了百步外蒹葭叢中的紅衣少女。兩人四目相對,真是又驚又喜!
“魚兒!”
白麓荒神突然一揮手,他手裡的梳子便化成一道白光罩住鯉魚,變成了一個越箍越緊的水球,逼得鯉魚現出了原形。鯉魚剛要大叫,水球上又流過一道光,這下它無論怎麼叫,聲音都傳不出去了。
白秀才已經追了過來。白麓荒神一甩長髮,便成了一個堆雲高髻。他將困住鯉魚的水球託在手裡,長身站起,成了一個足有五人高的白衣女子,邁開腿腳向南奔去,裙裾飄起,在他身後散成一絲絲流雲。
白秀才初時還在跑,後來就乘上白鳥飛上了天空,在白麓荒神腦後緊追不捨。他以為白麓荒神是雲妖霧怪,幾次出手想要操縱它,卻寂無回應,只得用一支支水箭徒勞地在他身上穿出一個個透明窟窿。那些窟窿扭曲著,透出前方的碧空和綠野。“你是什麼妖怪!”白秀才憤怒地叫道,“你要把魚兒帶到哪裡去?!停下,快停下,回答我!”
白麓荒神毫不理睬,悄悄張望四周,揀擇容易帶著鯉魚隱匿的路徑。慕容春華的白鳥兒,追得實在太緊了,呼吸間就會被攆上。他很快就望見了遠處竹海之上露出的塔尖,那裡有一個有名的寺廟,正傳來清遠的鐘聲。
他微笑起來,飛快地向那邊掠去。
“哪裡走!”白秀才緊緊跟上,眼看著這個奇怪的白衣女子越跑越矮,越行越快,在寺牆邊一閃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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