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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嚇非同小可,他急忙赤足下榻,將地上半昏的小宮女扶靠到睡屏邊,趴下朝著榻邊的窟窿低聲喊道:“子文!怎樣了?”
小宮女悠悠醒轉,伸手搭在他臂上。
白水部奇怪地看她一眼,撣開她手,又朝地下喊:“子文!子文!沒事吧?”
房門突然大開,白水部急忙把睡屏前推一尺,遮住地上的洞口。一小隊侍衛衝了進來:“官家,怎麼了?”跑在前頭的宮人看到靠著屏風的小宮女,驚道:“小玉兒怎麼了?”“不好,有刺客!”
一幫人都眼睜睜地望著他。白水部怔了下,摸了把自己的臉。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居然上了皇帝趙禎的身!
這一嚇,他反而鎮定下來,吐出口濁氣坐了下來。宮人們有的上前為他披衣,有的攙起地上的小玉兒。他悄悄用膝蓋抵著睡屏,防備他們把睡屏挪開:“無需驚怪,朕做了噩夢,失手推倒屏風砸傷了玉兒。回去罷,朕這便睡了。”
宮女們要把玉兒攙走,她卻醒了過來,站直向他行禮:“官家,奴婢沒事,讓奴婢繼續守夜吧。”白水部正要趕她退散,卻見這小宮女一個勁衝他擠眼,不禁心下犯疑。屏退眾人,他悄聲問:“你要說什麼?”
小宮女哭喪了臉,自顧自走到鏡臺前照了照,低嚎一聲:“水貨!完蛋了我——”
這一驚非同小可,白水部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他連忙挪開屏風,拿燈照著下面:“那我呢?我在哪?死道士呢?”
見謝子文杵在邊上,白水部氣罵道:“混蛋!你傻站著幹嘛,就不能行行好把土挪開嗎?等我的身體埋在土裡成了真屍首,豈不是要做一輩子累死累活的皇帝?!”
謝子文急忙在洞口四周畫了個大圈,念道:“木空則朽;,土空則崩。急急如律令,崩!”話音甫落,圓圈內的土陡然下陷,變出一個大洞,裡面空無一人,只有幾個散亂的稻草人,一隻銅錢大的小龜正趴在一個稻草人頭頂。他急忙拾起塞入袖中:“哎呀,差點把它忘了!”
“我呢?道士呢?”白水部大急,“他若穿著我的皮囊幹什麼壞事,麻煩就大了!”
“他此刻氣息全無,應是跑了。”謝子文把地面恢復原樣,撓頭,“我上來之前一直抓著你,會不會……”他搬開足承,一頭鑽到榻下的暗屜裡,大喜:“在這裡!”他拽著一條胳膊把人拖了出來,正是昏迷的白水部。“還好還好,要是你被人上了身,我還真投鼠忌器。”
“倒是你……”白水部看著小宮女那翠生生的衫子,嫩生生的臉,烏帽上堆得讓人眼花繚亂的四時花朵,還有花瓣一樣紅嘟嘟的嘴唇,默了。
第84章 瘟神(修)
“嗬嗬。”妖王看著她,喉中發出聲響。
紅衣少女再度分出一縷神念,探入他心念五蘊之中。
這一次,他真正讓她進來了。
他的心念五蘊,是一個丹桂盛開、白霧瀰漫的翠色山谷。裡面的妖王,也不是一個瘦弱可憐的小孩子,而是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身上青衫翠葉,頭上生著短短的雙角,背上有一對小小羽翅,腰裡懸著寶劍。
在裡面,他的意念還能如常說話。
“想,你能讓我的舌頭再生出來嗎?”他的樣子很平靜,已經不像剛才在鬼市上那樣害怕了,“可我不明白,荒神何時與獸王、阿鳳他們成了友伴……”
“他們也配。”小姑娘冷然道,“我問你,你這個妖王,到底是什麼東西?”
妖王沉默片刻:“慚愧。我曾是地藏王座下弟子,諦聽。”
“諦聽?怪不得你知道我是誰。”紅衣少女收起了凌厲的殺氣,眼眸平和下來,“好吧,我給你舌頭。但你要記得,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如今,我只是一尾小鯉魚精,名叫李昀羲。”
妖王諦聽拱手道:“謹遵荒神之命。”
紅影一閃,荒神退了出去。
抱琴樓中,紅衣少女伸出一隻手,探進妖王嘴裡,拉住那條被割了半截的舌頭,向外拉去。舌頭變紅,變長,瞬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多謝荒神。”諦聽終於說出了他第一句話。
長出了舌頭的諦聽很乖,什麼也沒說。
李昀羲對這一點相當滿意。
當蘇苗苗用布巾蘸著水,要給他清創的時候,他伸出了完好如初的舌頭,把大家嚇了一跳。他解釋說,自己原本會一種斷軀再生的術法,可是當年不好好學,忘得七七八八,苦了自己。多虧這位鯉魚小娘子博聞強識,替他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