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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睜開眼便見到韓拓靠坐在床頭,他緊閉雙眼,似乎睡著了。不過,眼下月牙狀的青黑清晰可見,下巴的胡茬也冒出來,整個人看起來甚為憔悴。
顧嬋怎麼可能不心疼。
她想推醒他,讓他回房去好好睡,可是全身仍舊乏力,動也動彈不得。
她想叫醒他,才開口說了一個字,被那沙啞得完全不像自己的聲音嚇得住了嘴。
韓拓卻立刻睜開了眼睛。
“璨璨,你醒了?”他低頭輕聲問道,“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她全身都不舒服,下面尤其痛……
可是,這話她不好意思同他講。
於是,顧嬋輕輕點頭道:“……水……”
她確實想喝水,他不問時她還沒覺得,這一問,只覺喉嚨乾渴得快要冒出火來。
韓拓下床去桌前倒了杯溫熱的茶水,喂到她嘴邊。
明明是平日裡喝慣的茉莉香片,無甚出奇,此時流進嗓子中卻像甘泉一般,顧嬋小口小口地啜著,很快便喝完一杯,抬起頭來,一壁舔著嘴唇一壁看韓拓,那表情明顯是還想喝。
這回韓拓連茶壺都捧過來了,伺候著顧嬋連喝了四杯,見她終於喝飽了,才把壺和杯子放回去。
待他回到床畔,顧嬋輕聲問道:“王爺,你一直陪著我嗎?”
韓拓笑而不答,除靴爬床。
“你要不要回去睡一會兒?”顧嬋又問道。
女人坐月子期間,最忌受風受冷,也不能洗澡。
所以,只要家中有條件,都會另備置出一間放來,專門給女人坐月,男人還是睡在原本的臥房中。
但,這只是理論,眼下實際的情況是——
韓拓除掉靴子,又把外袍解去,掀開被角便鑽進顧嬋的被窩裡,頭一歪擠在她枕上,一臂伸在她身下,一臂橫過她腰腹,將人攬抱個結結實實,鼻子裡呼吸間的氣息也都噴在顧嬋脖頸間,吹得她又麻又癢。
西廂這裡設著三張床榻,一張是產床,一張是臥榻,還有一張便是他們兩個現在躺著的架子床。
如此陳設,皆以生產時與生產後的需求為依據。
產床自不必說。
產婦坐月時,不宜下床走動,夜間自然需要有人端茶倒水,或者扶持著去恭房,那臥榻便是給值夜的僕人睡覺用的。
至於架子床,當然是給產婦使用,因為要在上面待整整一個月,晝夜不離,自是佈置得舒適溫暖。
然而,顧嬋並沒有心理準備與韓拓共同使用這張床,在她懷孕時便聽羅嬸子說過坐月時的種種事情。
這會兒她能感覺出來自己的身體被清理過,但到底出了一身汗,而且產婦產後都會有惡露排出,再加上不能洗澡,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十分酸爽……
她可不想再這樣的情況下與韓拓相擁而眠。
因而伸手輕推韓拓道:“呀,王爺,你回房去睡。”
“不用,”韓拓拒絕道,語氣無賴中還帶著一點兒撒嬌,“你在哪兒睡我就在哪兒睡,不抱著你我睡不著,得抱著才能睡得香。”
說罷,還將手臂收得更緊,頭也埋進她肩窩,甚至輕輕啃噬起來。
“噯……王爺……你睡就睡,別鬧呀……”
顧嬋還疲累著,聲音也十分低弱,說出來的話雖是推拒規勸,聽在男人耳中卻像撓癢癢的小爪子,不但沒能將人勸住,反而更添出些酥麻騷動。
好在韓拓心裡有譜,知道這不是任他胡鬧的時候,在顧嬋鎖骨上留下一枚愛的印記後便即打住,輕拍她肩背道:“乖,不鬧,咱們再睡一會兒。”
睡了一天一夜,顧嬋精神頭正旺盛,無論怎樣凝神調息都無法再次入睡。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如此反覆數次,自以為很小心翼翼,不曾吵擾到韓拓分毫。
沒想到他也沒睡著,很快便發覺她的不安穩,睜眼問道:“怎麼了?想要什麼?餓不餓?”
“不餓的。”顧嬋答。
不過,有樣東西她確實想要,“孩子們呢?”
韓拓初為人父,一說起孩子們,臉上便呈現出一股不同於從前的溫柔和藹來,“奶孃餵過奶,吃飽了都睡著呢,怕吵到你,就放到正屋去了。”
說起這奶孃麼,當初羅嬸子是不贊成找的。
理由很簡單,顧嬋是頭胎,初次乳汁特別有營養,對孩子身體好,再有就是親自餵養,將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