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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扶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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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驚夢
【一、】
鼓聲響了。
許嶠身子一震,停下了腳步,抬起頭望著前方的山林。
蒼茫暮色中,層層疊疊依著山勢而建的天台寺,籠罩在越來越濃的霧氣之中,迷濛不清。
鼓聲穿透迷霧,一聲聲如敲在他的胸口一般,令他心神震盪。
他想這可能是因為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也過於激動了。
畢竟,他升任彌勒教右護法座下的奉賢使者,才不過兩年;而今天要見的人,又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明教伏魔使者嚴五與嚴七。
自從光明之教一夕之間變為邪魔之教,他們在這天台寺中已經蟄居多年,這世上,究竟還有多少人記得他們,還有多少人知道,明心與明性這兩個法號之下,隱藏著的是什麼樣的兩個人?
鼓聲已響,天台寺中的僧人,包括浙東各地送到天台寺中教養的那些少年,此時都應該聚集在大雄寶殿中做晚課了吧。
沒有人會知道,達摩崖上曾經出現過他這樣一位客人——也許要等到嚴五與嚴七重新叱吒風雲的那一天,才會有人疑惑震驚,究竟是誰有這個本事與能耐,找到他們並且說動了他們出山。
一念及此,許嶠的心跳得更快,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了按胸口,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靜靜地等了片刻,直至誦經聲一波波地越過殿宇傳向山林,方才再次舉步。
秋高月小,霜一般清冷潔白的月色下,達摩崖出現在似乎伸手可及的左前方。
許嶠忽然伏低了身子。
一個少年正從達摩崖上飛一般地縱身而下,想是這條路已走得極熟,左彎右拐,不假思索。他去的方向並不是天台寺,而是達摩崖左側的那片楓林。許嶠屏息靜氣地看著他掠入楓林,也不見如何動作,右手中已多了一柄解腕尖刀,左手在一株老楓的樹幹上一拍,借力驀地縱起,彷彿利箭破空,尖刀刺入右前方一株楓樹之際,左手與左腳忽地又勾住了一根橫過頭頂的樹枝,去勢陡然停住,尖刀收了回來,刀尖上似乎挑著一個極小的黑點。
那少年審視了一下方才被刺中的樹幹,滿意地向自己點一點頭,輕輕吹掉刀尖上那個黑點,轉身掠向山林更深處。
許嶠略一遲疑,便奔向那株楓樹。
他已將方位記得很清楚,但是方才那少年落刀之處,並無半點刀痕。
地上只見一片塵埃,根本無法找到方才吹落的那個黑點。
那少年能夠在夜色中刺中那般細小的目標,更能夠在疾衝之中將刀勢控制得如此精確,絲毫不差,只怕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天台寺傳授的刀法向來大開大闔,講求的是穩如山嶽動如江潮,哪有這麼凌厲的刀勢和這麼精細準確的勁道?
這麼說,嚴五與嚴七,終究還是忍不住寂寞,一直在暗中教授弟子?
許嶠覺得自己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只不知這少年是山中住戶,還是天台寺中的那群少年中的一個——這個時候,那些少年不是都還在誦經嗎?
許嶠終於攀上了達摩崖。
月色之下,嚴五與嚴七——或者說明心與明性,閉目盤坐在窄小的石窟中,毫不在意他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許嶠怔怔地望著面前這兩名枯瘦的、蒼老的僧人。嚴五與嚴七縱橫江湖時,他還只是伏魔殿中一名小小侍童,只能遠遠仰望這些傳奇般的風雲人物。但是流年如水,似乎轉眼之間,他便已在俯視這老去的英雄了。
然而嚴五與嚴七的威名,仍然震撼四方,以至於一提起來便會風雲變色。
許嶠慢慢地跪了下去,低聲說道:“不動明王座下奉賢使者許嶠,奉請嚴五先生與七先生移駕嚴州。彌勒出世,還有賴二位先生匡扶。”
他雙手奉上一面銅鏡,手指拂過鏡面時,有如微風拂過花叢般,細微的嗡嗡之聲令得嚴五與嚴七都睜開眼來。
許嶠將銅鏡斜斜對準明月。
那面看似平淡無奇的銅鏡,將月光反射到石壁之上時,光暈中影影綽綽竟似有一簇火焰在燃燒跳動。
嚴五與嚴七望著那蔟火焰,平靜的面容上此刻不由得掠過種種無法言說的複雜心緒。
望著那簇熊熊燃燒的火焰,就像是望著他們意氣風華的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