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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在衙門裡繼續呆下來,後來能跟班頭兒弄好關係。乃至再後來能接替總捕的職差,姚東琦教了我很多,很多……只可惜後來……”。言之此處,趙老虎無聲的咂了咂嘴後,卻是再也沒說什麼了。
趙老虎後來肯定是跟姚東琦鬧崩過,而且這次鬧崩的事情給兩人的關係留下了不可彌補地裂痕,以至於他倆後來雖然依舊能夠保持大面兒上的同僚關係,卻再也無法恢復到以前的那種至交。
聯想到這些日子在衙門裡聽說趙老虎當年升縣尉時前後拖了一兩年,唐成隱隱約約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只是這事若沒當事人親口言說。任他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出其中地具體原因。
趙老虎沉默了良久。唐成也沒說話,他知道趙老虎現在需要的只是緬懷。這種緬懷既是對過往某一個人,某一件事,或者是某一種感情的總結;或許也是在經歷了今晚這麼些事情後,趙老虎將要做出某一個重要決定的前奏。
沉默了良久之後,趙老虎端起了那盞渾酒,卻又停在嘴邊兒沒喝,“不管是論能力,還是論手段,張無頗比姚東琦都差得太遠,可惜,可惜他就差了一個功名!一個功名之差,姚東琦再也坐不了正堂,如今竟是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
嘴裡喃喃唸叨了兩聲“功名”後,趙老虎一仰脖將盞中的渾酒一飲而盡,“功名啊!”,長嘆聲中,隨著趙老虎手上一鬆,“啪”的一聲響動中,空空的酒盞在地上摔成了片片粉碎。
趙老虎嘴裡說地是姚東琦,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若不是他青皮出身也沒功名,單論能力和政績地話,現在的他早就該升任到州中去做分管刑名地司馬了。這些想法在唐成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在的他沒心思感慨這個,心裡不斷迴盪的都是趙老虎剛才說到姚東琦的最後那句話,“如今竟是連自己的命都要搭進去……”。
似乎胸中所有的意氣都隨著摔盞的動作洩了個乾淨,趙老虎起身關了窗戶,又自將燈樹上的五盞油燈一一點亮,一時間公事房內大放光華,而唐成面前的趙老虎又恢復成了素日的沉穩,那裡還有半點兒剛才意態消沉的模樣?若不是就實實在在坐在趙老虎對面,唐成真有些懷疑剛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發生過,感嘆之餘,又讓他對趙老虎的認識更多了幾分。
“以姚東琦的頭腦本不至於幹出這種蠢事兒來,可惜他的年齡和心思都太急切了,利令智昏!阿成,這四個字你要牢牢記住,記一輩子!”。
趙老虎的這句話唐成並沒有聽進去,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趙老虎按在桌上的那幾張紙給吸引住了。
這是幾張滿按著血紅手印的竹紋紙,唐成剛一看到題頭地“供狀”兩字後。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他的眼神兒根本沒在上停留,直接翻到了最後一張紙右邊的最下角,待看到“柯長明”三個字上被劃了一個歪歪斜斜不規則的圓圈兒及重重摁上去的手印兒後,唐成長長吁了一口氣。
趙老虎果然沒讓人失望!
“去州城的時候把張相文和老甘頭帶上”,趙老虎把柯長明的供狀推到唐成面前,“州城張司馬是張相文地二叔。有他同去事情辦的更穩當些。至於老甘頭兒……他是個牢禁子,就是他看到姚清國從柯長明監舍前離開……”。
好個張相文,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兒啊!唐成雖然早知道張相文家不簡單,但因為不想顯的太俗氣,是以他就沒主動探問過張相文家的情況,畢竟這個結拜兄弟比他有錢闊綽的多了,若是刻意追問反倒顯得有些攀附的意思了。
他沒問。張相文也沒主動說什麼,只聽他提過一嘴說家裡父輩兄弟五個,他老爹是老大,另有四個叔叔。卻沒想到他這幾個叔叔都不簡單,除了還不知道的那個以外,其他三個一個是本城總捕,一個是大酒樓地東家,這剛剛冒出來的一個竟然是金州司馬,這可是本州第三號人物啊!
驚詫過後。唐成心中的張相文形象似乎也跟以前不一樣了,他以前只覺著這個結拜兄弟夠義氣,但心裡不免有些將他當半大孩子看的想法,畢竟張相文平時太沒正形兒,但此刻再細想想,一個這麼喜歡搞怪的人卻能將家事瞞的這麼緊,家門顯赫卻能半點兒都不顯擺,能做到這樣不事張揚的人果真是半點心機都沒有?
繼李英紈當日之事後。唐成再次發出了同樣的感嘆:“人哪,真他媽複雜!”。
因張相文這事一衝,唐成對老甘頭兒看到姚清國從柯長明監捨出來的事兒也就沒那麼吃驚了。至於趙老虎所說姚清國逼迫柯長明自盡之事他也沒多探問。
管他姚清國手裡捏著什麼竟能逼地柯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