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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利榮長嘴告訴你的吧。這還能有假?”,鄭凌意用頭碰了碰唐成的臉,“你也別妄自菲薄,我剛才的提議你再好生想想”。
鄭凌意的話讓唐成心頭一沉,原本宮內的鬥爭跟他沒什麼關係,他既輪不著也不想操心,但此時事情既已關涉到鄭凌意,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最終因為上官婉兒地緣故給摺進去,只是雖然不想見到這一幕,現如今的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想了想實在是沒什麼頭緒。對於一個小縣衙裡的刀筆吏來說,長安宮城實在是太遠了些,就他這麼一愣神兒的功夫,鄭凌意又催促道:“你倒是說話!”。
“我進學晚,底子太薄,如此倖進未必就是好事,還是紮紮實實一步步走著穩妥,好意心領了!”,他這話直讓鄭凌意鬱悶了良久,長安城裡見慣了削尖腦袋往上鑽營的年輕人。像唐成這號兒的不說見,就連聽都沒聽過,但不知怎的,感覺被人辜負好意的鬱悶過後。她心裡又湧上幾分甜絲絲的歡喜,畢竟這個唐成不同於那些俗人,也沒想著借她的身份來撈好處,反倒是避之唯恐不及地樣子。自己果然沒看錯他,更沒想錯他!
“發什麼愣?”,這回輪到唐成催促了,鄭凌意微微一愣,“嗯?你說什麼?”。
“我說你既然知道我跟周利榮認識。又給了我這份名刺還想著我今天一定會來。那總該說說了吧,桐油生意市舶司到底是個什麼主意?”。
“沒主意”。滿揚州城心急火燎的著急事兒到了鄭凌意這裡卻是如此的輕描淡寫,“由得周利榮跟林明折騰去,至於那些海商,這正是敲打他們的好時候”。
唐成再沒想過鄭凌意竟然是這麼個態度,不過隨著鄭凌意懶洋洋的越說越多,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細故。
周利榮的確是周利用的堂弟,這次來揚州也是得了武三思的授意,而他所針對的目標就是山南東道觀察使林白羽背後站著地當朝太子李重俊。李重俊並非韋后所生,所以在韋后一手遮天的宮城裡並不受寵,至於內庫中的收入更是一點兒都劃拉不著。身為一個儲位不穩的太子,李重俊需要花錢地地方太多了,所幸他在被立為太子之前的最後一個職司是揚州大都督,經過當年的悉心經營,如今揚州這些富甲天下的海商們也就在實際上擔當了太子錢袋子的作用。
太子李重俊有一個很要命的敵人——武三思,這位韋后的親家兼情人,先皇后武的親侄子當年也曾有過謀求大位地心思,只可惜這份心思最終只是鏡花水月終成空,但現在當他地權勢達到最高峰時,當年的那份心思卻又在她地兒媳婦兒身上覆活了。
武三思次子武崇訓娶妻安樂公主,安樂公主乃是韋后親生最得寵愛,且不論安樂公主智計如何,但她的心思著實不小,一心想鼓動父母廢了李重俊立自己為皇太女。
由此就由不得武三思不使勁了,這兩年武家與李重俊之間的鬥爭已愈驅白熱化,最終武三思下了狠手兒,要徹底斷掉李重俊的財源,周利榮此來如此急慌慌的動手,其最主要的目的倒不在於指著這鋪子生意賺上多少錢,而是想借助手上掌握的桐油迫使海商們改換門庭,行釜底抽薪之計。
方今山南東道觀察使林白羽乃是太子李重俊舊臣,他能從揚州大都督府長史位置上躍升起來主掌一道。也全仗太子之力,是以他地前途其實已經與李重俊緊緊關聯在了一起,由此。本該是賣油的林明才會一力鼓動桐油商們上書市舶司衙門插手此事,而林明的這個提議恰與揚州海商們地想法如出一轍。
“現任揚州大都督還是太子的人?”,靜靜聽鄭凌意說到這裡,以前許多想不通的事情也就霍然開朗了,“如此以來的話嶺南道觀察使及行軍大使就該是武三思的人了”。
“你腦子倒是轉得快,正是如此”。
“這原就是明擺著的事情”,唐成動了動身子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些,“沒有嶺南道軍政主官的授意。那海盜馮家今年以來何以會一反常態?就是他在海上再驍勇,畢竟根基還是在嶺南春州陸地上,他真就不怕官府?至於揚州大都督府,那份彈劾嶺南軍政長官地奏章早就表明態度了”。
言至此處,唐成驀然又想到一事,“既是內宮職司,那市舶司就是韋后該管,皇后娘娘對武大人寵信有加,那凌意你的態度……”。
儘管唐成已經說得足夠委婉,凌意還是沉默了許久。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剛才還是歡聲笑語的園子裡靜默的只能聽見風聲,良久之後才聽她幽幽聲道:“武三思的手伸的太長了,皇后娘娘也是有先皇后之志的”。
鄭凌意的這句話讓唐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