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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來這還是圖也卓第一次從這個兒子口中聽他自承愚鈍,“噢!”。
“李唐之大百千倍於龍門,朝廷及百姓之富庶、人才之鼎盛雖千倍更有勝之,方今之大唐歷數十年承平盛世可期,比此強鄰,我龍門奚的前途只在大唐”,言至此處,圖也嗣自嘲的一笑,“回顧兒子以前試圖與大唐對抗之想法無異於漢之夜郎!背靠饒樂,前依大唐,我龍門奚天時地利人和皆全,若能經營得當,必致強盛”。
“雖然是淺顯不過的道理,但你能明白這一點倒也不枉出門浪蕩了一遭”。
對於父親這語調圖也嗣並未在意,上前一步雙眼灼灼道:“兒子想見見唐成,若是有什麼能與他經常接觸的差事更好,請父親成全”。
“嗯?”,聞言,圖也卓眼中神采一閃,漫不經意道:“昔日你走時不是視其如大仇,怎麼現在竟有了這想法”。
“兒子十多日前便已出了鎖陽關,之所以延遲到今日才回來拜見父親皆是因為在龍門縣城逗留之故,龍門鉅變歷歷於目”,說著說著,圖也嗣渾然不覺的又跨前了一步,“父親當日逐我遊歷的深意兒子已然明白,兒子有心從學於唐成,還請父親成全!”。
靜靜的將圖也嗣看了許久後,圖也卓終於淡淡聲道:“你既有這想法,倒正好接了我手頭這件差事去!”。
二百七十八章 意想不到的支點
樂的社會形態尚處於奴隸社會時期,牧業固然達,工業卻近乎沒有,恰值前任奚王暴卒,草原正式進入數十年未有之亂相,各部族或為爭王,或為自保紛紛開始全力整軍備戰,但就在這個要命的當口兒,他們卻突然現彎刀、弓箭等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軍器居然買不著了!
饒樂本與大唐距離近,多年展下來靠秋掠也好,主動遠來投靠也好,各部原也多多少少網羅了一些匠人,但在如今這種連生鐵疙瘩都已禁運的情況下,就不說這些隸屬各部的匠人們手藝如何,他們又拿什麼去打造腰刀、弓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真真兒說的就是眼下這情況。
要說類似的禁運這也不是頭一次,往年一到災荒年,尤其是草原上遭了大雪災之後,唐地那邊都會實行鐵器禁運——防的就是秋掠。但以往遇著這樣局面的時候,各部當家的雖然不免要皺眉鬧心,但也不會把它看成多嚴重的一件事情。畢竟按照他們按照過往的經驗知道朝廷的禁令遠非萬能,總有許多商賈為了利益會想方設法的把武器私運過來,貴就貴點兒吧,待秋掠的時候好好搶上一把什麼都回來了,不過就是左手換右手的事情,歸根結底羊毛還得出在羊身上。
有各部平日儲備下的軍器,再有這些逐利商賈的走私貨做以補充,朝廷雖下了禁令也不當什麼的,秋掠的時候那一部也沒聽說少了彎刀弓矢可用的。
但今年的情況不一樣,自前任奚王暴卒到李誠忠繼任之間的近半年時間裡,五部奚為爭王位先就在內部狠狠鬧騰了一場,最終的結果雖然是北方的索及沙利部脫穎而出,但對都被捲進去的五部來說有一宗卻是一樣的——經過那幾個月的爭王之後,大家本就不多的軍器儲備已經被耗的七七八八了。從側面來說,這也是那場內鬥在半年之內就得以息兵的重要原因,腰刀已鈍、箭壺漸空仗還怎麼打的下去?
遊牧民族作戰時固然是去如火,其疾如風的狂烈,但脆弱的社會基礎卻決定了他們很難承受得起長時間的消耗戰,上次那場內鬥消耗的不僅是軍器,更有賴以為生的牛羊族內鬥又比不得以往的秋掠,純是個只損耗沒進項的折本生意,鬥完鬧完,除了索部與沙利部實實在在搶了些東西聊為小補之外,其他三族的實力均是為之一挫。事物間的聯絡就是如此一環扣著一環失意的三部在鬥完後開始補充消耗的軍器時卻因牛羊等財貨銳減不得不採取細水長流的方式。
如此以來,這場事先不見任何徵兆的禁運對沙利、索兩部固然是當頭一棒,對於南部三族更是要了老命——問遍部族中的耆老也沒聽說過唐地那邊兒會在這個時節禁運的,月份完全不對!
要放在往年遇到這樣的情況之大家第一個反應就是搶,但這個好使的法子在眼下卻用不成了,往年的搶掠是五部都出人即便每家出的人不多,合作一處後也是兵雄勢大根本不懼唐朝邊軍,而只要他們做的不是太過份,少殺人再收斂一點控制控制搶掠的範圍,同樣不願大戰的唐廷對此也就是睜隻眼閉隻眼,事後多幾道切責詔書罷了——北地遊牧民族日子不好過了就得就近搶搶以作補充是千多年傳下的老規矩了,朝廷還能不知道體諒?
可是眼下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