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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三疤子是個例外,這廝本就是個急脾氣的莽人,被罵的羞辱在酒意催逼之下什麼都不顧了,“要不是你們這些當官兒的沒卵子沒擔當,老子們這些七尺高的漢子怎麼會到了這一步?”。
還好來福機靈,見勢不對當即把雅閣的窗子都關了起來,這話總算沒傳出去,要不然明天的龍門縣可就又有大熱鬧了。
“好,長沒長男人那一嘟嚕別人說了不算,老子就給你們一個正名的機會”,唐成緊盯著錢三疤,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冷笑嘿嘿聲道:“打傷杜興山的奚蠻子就住在西城,老子現在就下令,你們要他媽真是個漢子就連夜把人給老子捕來。要不然就是罵了你們八輩血親也給老子忍著”。
“你敢下令,老子就敢去”,雙眼充血的錢三疤死命的瞪了唐成一眼後暴喝聲道:“兄弟們,走”。
雅閣內這時的氣氛就像濺上了火星子的炸藥桶,前面長時間的沉悶壓抑在唐成與錢三疤的激化下引燃成了粘稠的狂躁,只有極少數人能在這樣的環境裡依舊保持清醒,其他人皆是心火沸騰,連帶著口鼻中噴出的氣息都燙人。
隨著錢三疤這一聲暴喝,就聽一串胡凳磕地的凌亂聲響,“走”,幾乎是不差分毫的一聲吼叫,站起了七八個公差,這裡面除了一個年級大些的賈老二之外,其他的皆是在三十以下。
“老趙,你們真沒長卵子?”,現在的錢三疤已經是六親不認了。
“這事兒太大,咱們再商量……”,不等一臉慍怒尷尬的老趙多說,已被唐成搶過了話頭,“賈旭,兇手住在那兒你知道,現在就去,趁夜色把他給捕到縣衙,儘量別多驚動人”。
原本只是置氣。這事兒怎麼弄著弄著居然成了真地。始終就沒真正醉過地賈旭只覺得頭皮子麻嗖嗖地發炸。有心想說些什麼。但見著唐成鐵青一片地臉終究是沒開口。“走”。狠狠咬了咬牙。猛一揮手地賈旭使勁攥著袍子下地腰刀當先向外走去。
“鄭三鄭五你們也去幫忙。來福你跟小七護送夫人去縣衙”。唐成吩咐了一句後轉過身來。“呼梁大人。咱們這就去縣衙靜候佳音吧”。
直到現在。呼梁海才反應過來。只是他地腦子卻被剛才急變地形勢攪地一團漿糊。聞言茫然起身後口中喏喏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唐成拉了呼梁海當先向外走去。瞅都沒瞅其他人一眼。更別說吩咐什麼了。隨之站起身地老趙等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好了。站在那裡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地沒個準主意。
“先回吧。現在還能去衙門?那不是找不自在”。幾圈兒瞅過來後。年紀最大地那個公差開了口。“再說三疤子他們……”。
這句話只說了半截兒後面就再沒有了。但老杜等人卻都知道他地意思。在龍門縣裡捕奚人豈是容易地?弄地不好不定捅出什麼大簍子來。現在回去避避。將來也好推卸干係。
至於縣尊大人生氣,他肯定得生氣,不過也就是自己慪慪罷了,別看他剛才舞爪的厲害,這龍門縣裡的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下去。
“回吧”,老杜附和了一聲,其他人再無異議,隨即又是一陣兒板凳碰桌子的聲音,今晚這間自始至終就沒熱鬧過的雅閣裡已是人去房空。
老杜跟錢三疤一起本是坐在雅閣最裡面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後一個離開雅閣的人,跨過門口又扭頭回來的他瞅了瞅屋裡時,不知怎的腦海裡驀然就想起了逛廟時聽和尚們講的那個俗講故事,說的就是楚漢爭霸項羽鴻門設宴的舊事。
“鴻門宴哪!”,嘴裡碎碎唸叨出這四個字後,老杜搖搖頭自失的一笑,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自己怎麼魔怔到這個了。恰好前邊有人喊,老杜答應一聲後快步跟了上去。
沒過多一會兒,得了訊息的胖掌櫃管平潮從大堂那邊兒顛顛兒的跑過來,看著雅閣內一片狼藉的兩個席面兒上再無一人,胖乎乎臉上的肥肉就開始從眼角處抽了起來,“一幫孫子,誰他孃的會鈔?”。
…………
依舊從龍門客棧的小側門裡出來,吃街上的冷風一吹,抖了抖身子猛然打了個寒噤的呼梁海終於徹底的醒過神來,他本不是個笨人,裡面剛才發生的事情也簡單,只不過是來的太快讓人沒時間反應,現在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先灌急酒,後用外面那些話來激公差們,最後他自己再赤膊上陣連煽風帶點最後一把火,今晚上這一切分明是唐成早就謀算好的,要不幹嘛特特的囑咐不許穿皂服,連帶著來龍門客棧吃飯都跟做賊一樣的要走小側門,不就是怕大堂裡的食客們見了自己一夥兒後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