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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內容無所不包的閒篇兒。
這一會兒。酒肆內說的最多的就是天氣。今年的天氣實在是太邪性了。自進九以來。除了在九月底下過一場毛孩子尿一般的小雨之外。其實這樣的雨連地皮都溼不了。這都一個多月了竟然連一場雨都沒見著。沒雨倒也沒啥。關鍵是也沒雪呀。往年到這個時令的時候。至不濟也已經有一場能透三尺的棉被雪捂在麥地裡了。
龍門縣裡沒平地。指著坡地吃飯的人誰不是仰著脖子望天收。他老人家要是不高興的話。誰也沒法子。
“要命啊。住在我們左近的那幾個老輩兒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開始縫老衣了。看今年這旱情。閻王爺是要大收人了”。
“可不是咋地”。接過話茬子的是個懷靠響鞭的行腳兒。端著酒碗小口的咂著。“我這兩天路過城裡孫家鋪子的時候。看裡邊堆著的三寸板兒都被人抬光了。夥計正拼了命的趕薄皮棺材的活兒。刨木頭的聲音聽著人。老輩兒們經見的世事多。怕是知道熬不到年下春了”。
看|現在地裡的情。還用老輩兒們來說?“。
這個話題委實沉重。聽到這幾人的對答後。原本鬧鬧嘈嘈的酒肆內一時間有了片刻的安靜。
正在這時。酒肆門口的厚簾子被人掀開。一行六七個人魚貫著走了進來。裡邊兒的人扭頭過去剛看了一眼。就知道新來的這幾位肯定不是跟他們一樣的小家戶下苦人。走在當的那分明是個長隨。只看這長隨身上都穿著上好的綾子面袍子。後面那一對年輕小夫妻一準兒的是大戶人家出身。再瞅瞅他們那舉止做派。興許這幾個人還是從關內懷戎州城來的。不過可惜的是那大娘子戴著的帽太惱人。一轉圈兒的紗巾把整個臉給遮的嚴嚴實實。要不然真想瞅瞅能嫁這麼個俊相公的媳婦兒的是個什麼樣的長相。
一個長隨。小夫妻兩口。外加三個帶刀護衛及一個俏麗丫頭的隊伍魚貫進來後。原本突然安靜下來的酒肆愈發的靜了。直到迎上去的小二領著他們在靠窗的兩副座頭上安頓好。其他人的頭都扭回來後。酒肆裡才又恢復了鬧嘈的議論聲。
“天兒都旱成這樣了。咋就沒見著有人請龍?”。
“咋沒有。土臺地方的幾百家莊戶早在月初的時候就聯合出錢燒香請龍了。就這也沒一片雪花下來。如今各地都在準備上了。且等著吧。不用多少時候都的跟起風來”。那人說到這裡後又特意在酒肆裡四處瞅了瞅。見裡面沒有奚人後才又放聲道:“別說咱們。就連草原上的奚蠻子也耐不住了。聽說正派人往饒樂奚王帳裡請神鼓來求雨雪”。
的這話。剛剛坐下來的唐成身子動了動。“這裡邊氣味不好。你要不想吃什麼就別勉強。等咱們自帶的酒熱了之後吃幾盞歇歇腳兒就走”。握著鄭凌意的手笑說了兩句後。他便扭過頭去用心聽酒肆裡的議論。
剛才那人話說完後。旁邊一個年輕些的莊戶恨聲道:“既然那些個蠻子也遭了旱。要我說沒雨水也好。咱們靠著山好歹能尋摸著東西撐持些日子。他們就指著牛羊過日子。天旱一不長草。連牛羊帶人都的餓死。索性老天爺開眼。等他們都餓死後再下雨雪。也算幫我們收拾了這禍害”。
趕城的年輕莊戶此言一出。竟引的酒肆裡附和聲一片。頗有幾個人藉著些微的酒勁高聲贊同。直說各地請龍的應該晚著些。好歹等奚蠻子都餓死了之後再弄。也免的讓他們沾了咱龍王爺的光。
聽到年輕莊戶的話。隨後再親身感受到酒肆裡的氣氛。側耳而聽的唐成忍不住緊緊的蹙起了眉頭。看這架勢。在經過年深日久的積累之後龍門縣裡唐人與奚人之間的矛盾實已深化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嗤。想的倒是好。可惜咱都餓死了蠻子也沒事兒”。說這話的是火塘邊一
些的中年。“旱成這樣衙門準保的放糧。這些年你們|夠?放糧的時候那次不是先趕著奚人。他們那還馬鞭子高的小蠻子都跟咱們丁男領一樣多的糧。餓死他們?餓死他們一個咱們就的死三!誰能抗的過誰去?所以呀。這雨水還是早點來吧”。
中年人的話引的酒肆內嘆聲一片。是啊。他們抗不過奚人。這要是一直不下雨。閻王收的多還的是唐人百姓。
“嘿。聽說衙門裡又到了一個新縣令。是個讀過大書的進士。興許他跟其他老爺不一樣也說不準”。年輕莊戶不甘心自己的說法就此被人否了。僥倖著道。
“屁。衙門靠的住。那奚蠻子的牛羊都能上樹了”。中年又是一聲更響亮的嗤笑。“這些老爺們就怕奚蠻子鬧事。只要蠻子們不鬧騰。讓他們當孫子都成!這麼多任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