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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靳御史臉上的表情有些過度凝重,要說這監察御史也實在不是個好乾的差事,看起來平日走那兒都被地方衙門供著實在風光,被人供著自然是爽,但老這麼供著考課可怎麼完成?一年多少本子這在御史臺都有明確要求和記錄的;不管是圖完成任務還是立功心切,總之等他們想查問案子時,原本供著的那些衙門立馬兒就變了臉,嘴裡說著好好好,但拖著推著地,總之是怎麼拖後腿怎麼來,甚或上下聯合齊手兒遮掩地也盡見的多了。
沒辦法,誰讓御史臺地職責就是糾察百官,監察御史們註定就得跟地方衙門過不去,就為這,靳御史這幾年沒少吃苦頭
自打九月間來了金州,眼瞅著兩個月了一本考課本子都沒上,靳御史心裡也是急呀,今個兒特特前來拜會負責刑名的張司馬也是希望有所收穫,但在謹慎的張子山面前,他收穫的只能是失望。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當那牽著兒子的小寡婦在自己面前噗通一跪時,靳御史心裡的舒爽實在難以用筆墨形容,而後,隨著告狀的人越來越多,靳御史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擔憂。
興奮的是這個案子夠大,最起碼牽連到的人夠多,憑藉他的經驗自然知道衙門裡的弊案僅憑一兩個人是做不出來眼前這麼大動靜的;至於擔憂,則是針對金州州衙而發,不管是害怕牽扯到自身,抑或是為了衙門的顏面,這樣的大案子他們肯定得攔著。
若是別的地方,靳御史可能還會避避麻煩。但這裡可是金州,房州隔壁的金州!對於一個監察御史來說,還有比這更好地立功地方?
唐成剛才在路上碰到靳御史時他一臉的凝重,這份凝重的根源即在於此,這位年輕的監察御史在踏進孫使君的公事房內時,心裡已經充分做好了吵架的準備。
但結果卻大出意料之外,靳御史碰上了自他出任監察御史以來最為合作的地方官。至於孫使君這麼合作地原因是什麼,他一點兒都不想關心。
當監察御史以來。真是很少有機會像今天這麼順心,這麼臉的。眾目睽睽之下地靳御史因為興奮而使臉色顯得有些過份凝重。
“多謝使君大人”,發自真心的拱手一禮為謝後,靳御史走到了小寡婦等人身邊,“廊下站立之人中有誰曾盤剝爾等,便指認吧”。
告狀時人多膽子自然就大。而今深入州衙內部,四周裡盯著他們地可都是“官”,這樣的氣氛下,小寡婦等人一時怎敢上前?幾人中甚或還有小腿肚子發軟抽筋兒,直後悔不該前來的。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正當靳御史準備說話時,卻見小寡婦手裡牽著的那小孩兒猛然掙脫了母親的手,穿著一身孝衣地他直直的跑到了老何身前。
“就是你欺負我娘,你是壞人”,年紀還不到五歲的小孩說話時還帶著奶腔兒,但此刻這奶聲奶氣的聲音卻顯得如此響亮,嘴裡一邊叫著壞人,小孩的手還緊緊揪住老何地褲子,不斷用穿著虎頭鞋的腳去踢他。
看著這小孩清明澄澈的眼睛裡滿是仇恨的盯著老何。一邊站著的唐成心底感慨實多。自打進鄖溪縣衙以來,許是在衙門裡待得久了。許多事情他慢慢的都習慣了,譬如老梁這戍,若非是為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單就收錢這件事情本身來說,他內心裡還真就覺得這戍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今聽著這奶聲奶氣的聲音,看著這樣的眼神,唐成忽然發現自己此前地想法真是錯了,不論別人如何,至少就他自己而言,以後再想到這個孩子地聲音和眼神時,那些不該收不該拿的錢是再也拿不下去了。
越是純真地單純的東西越能觸動人,對於有些人來說,每一次心裡的觸動多多少少都會改變一些他的行為模式,而每一種行為模式的改變必然會帶來或深或淺,或好或壞的結果。行為決定習慣,而習慣的累積將最終決定人生道路的方向和結局。譬如老梁,譬如老何,細節決定成敗,這句在後世很流行的話說的雖然是做事,但做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善於學習的人必定勤于思考與總結,譬如眼下,譬如唐成。
那孩子的這番舉動實讓靳御史喜出望外,當下趁熱打鐵道:“爾等枉自為人父母,連這孩子都不如?”,他這話剛剛說完,那突然之間淚水漣漣的小寡婦已手指老何道:“有他”。
有人帶了頭,其他那幾個百姓也紛紛跟上,“有他”,一時間,九根手指都筆直的指向了老何。
“拿!”,隨著臉色有些發紅的靳御史一聲令下,兩個公差看了看張司馬後徑直上前將面白如雪的老何給鎖了。
公差的這一舉動極大的鼓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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