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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推怎麼喊就是不睜眼。
用了幾十年的絕招就是好使,老頭子地聲音慢慢沒有了,再然後就聽一陣腳步聲響,屋裡算是徹底清淨下來。
江婆子先是愜意地鬆了一口氣。聒噪了這麼多天今個兒耳根子總算不遭罪了。但隨著安靜地時間慢慢變長。她心裡先是空。後來就像有小蟲子爬一樣。生出一堆茅草亂紛紛地躺不住了。老頭子畢竟這麼大年紀了。人老了全靠一碗飯頂著。可不像壯棒小夥子走哪兒都帶著三兩糧食。餓個一半天地也渾不吝……再一個他剛才出去地時候那腳步聲也有點不對呀……
心裡長了草。婆子也就躺不住了。掀開被褥下榻後輕手輕腳地到了門口去瞅老頭子到底在幹什麼。
這一看。江婆子還真是哭笑不得。死鬼男人端著那個子碗蹲在雞窩門口。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裡面撒著子。一邊壓低了聲音嘀嘀咕咕對著裡面說個不停。“天爺爺。那個奚蠻還真是圖也卓呀……”。
看到這一幕。江婆子對老頭子是徹底無話可說了。她只盼著縣衙裡坐堂地那位唐老爺好歹能消停兩天。可千萬千萬別再整什麼大動靜了。
人算不如天算。還別說兩天。江婆子地期盼在第二天早上就落了空。以前數十年裡閒地跟死泥潭一樣地龍門縣衙從這天早晨開始就徹底瘋了—忙瘋了。
公差們所在地西院兒自不必說。跟天成軍聯絡。領他們去看劃出地山坡。清點此前收集起來地農具。安排鐵匠地活計……這些事情裡幾乎就沒一件是輕鬆地。整個院子裡你喊我叫地聲音從上衙前就已經開始響起來。到現在不僅沒半點要停歇地意思。反倒是越來越熱鬧了。進進出出地公差跟走馬燈似地按著腰刀一路小跑。尤其是那個總捕錢三疤走哪兒都有好幾個人跟在後面說事兒。看他那樣子都恨不得掄刀把自己給劈三半兒得了。
西院兒如此,東院兒這邊鬧出的動靜還大,任一個戶曹的公事房裡都看不到半個閒人,一份份此前經縣尊大人親自審定的文告定稿現在正被十份百份的謄抄
自己負責的那些一謄抄完,文吏們不等它完全乾透縣衙印信,此後再集中起來聽錄事參軍囑咐交代,這一步也走完之後,這些被選定的文吏們拎起一早收拾好的行禮一窩蜂的到了馬廄去挑馬,再然後就是打馬出城趕往下邊各里,其間又有忘了什麼事情又回來問詢收拾的,有留守的文吏進進出出統計鐵匠們人數及活計安排的,有胳膊夾著簿冊去給天成軍地劃地做登記的,你擠著我,我攆著你,這時節誰還有功夫見面打招呼什麼的,人人都是一身的差事,一腦門子的急促,出出進進就跟穿花蝴蝶一樣,愣是把個冷清了幾十年的龍門縣衙整出了活力四射、繁忙不堪的景象。
衙門口呈現出地這起子前所未見的繁忙景象不僅讓老江頭看的激動不已,街上路過地行人也被這陣勢搞迷糊了,真稀罕,這是出什麼事了把個衙門弄的螞蟻搬家一樣忙張成這樣?停下腳步圍看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的也越多越多,雖然大家並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卻也都知道肯定是又有了大事。
而這大事啊十有**是跟縣尊老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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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的繁忙就如同一塊石頭砸進了水裡,平靜的水面還看不出大動靜地時候,下面卻已是氣流橫湧,水波激盪。隨著那些個分赴各里的文吏們一一到位,城裡人還在猜測縣尊大人又要幹什麼的時候,龍門鄉下的莊戶人世界裡已經是翻了鍋。
自打今年的旱情把莊稼地裡最後一點希望都毀滅之後,這還是莊戶人陰冷世界裡的第一次大熱鬧,男人、女人、老人、壯年無一例外的都被捲了進來,每一個門戶裡都在躁動,都在議論,任是天已經冷的剮人,露天地裡地歪脖子樹下總是擁滿了人,每個人既在聽別人說,又迫不及待的想發問,而人窩子裡的中心毫無例外都是前些日子曾被縣尊老爺請去過的務農能手和木匠們。
這事情實在是關係太大了,大到把一家人一輩子的命運都連進去了,縣令老爺讓大家到離縣城不遠地地方去修梯子田,這田不僅平平整整的保土保水,還能保保肥,除此之外,每個坡上還給修高架水車,就算不臨著河沒有這個也給安排挖存水地大塘子,以後就是旱天也不怕了。
這好不好,好,的確是好!更好地是這次修田時的吃食是縣衙給,但修好地田卻是自己得,縣衙裡除了每十畝抽出一畝作為高架水車及其它的花費外,其餘的再沒什麼征斂都歸幹活兒的莊戶人自己。乾的越多田就越多,對於莊戶人來說,天下間還能有比這更好的事情?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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