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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倫王把落魄當瀟灑的行事作風,納芙德拉女官長則開始暗自籌劃該如何為埃及公主置辦嫁妝,外殿的官員們對這門親事很不以為然,畢竟埃及不可能從這一聯姻中得到任何實際利益,還很有可能間接與近東霸主赫梯皇家對立。只盼大祭司能回心轉意,只要她一個拒絕,埃及就可全身而退,不必去趟幼發拉底河的混水。
在這隱約的僵持氣氛裡,可綸過著她寢食難安的優遊歲月。日子一天天溜過,她清閒得騰不住時間去牽掛別人,只想著她與法老之間那彷彿親密無間卻又遠隔天涯的微妙關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想更靠近他還想更遠離他,旁人又怎能猜透其中端倪——她這看似這無憂無慮的天堂生活僅存於白晝,而夜晚,則是陰冷孤單的煉獄光景。明明已經累得打呵欠了,一個人躺在暗夜裡,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她不禁怨恨起德卡來,他毀了她本該安眠的每一個夜晚,她那本該沉睡的慾望之源被他一手喚醒,她再不是那個人事未知的女孩,將一切孤單寂寞踐踏如塵。她對於這兩個詞有了更深入肺腑的感觸,這感觸常在夜半時闖進她的心緒,讓她不得好過。
這是一種真正的折磨,一方面,她與德卡對峙著,誰都想不出一刀兩斷的好辦法,只好彼此迴避,避免彼此永無休止的愛與傷害。而在另一方面,她恥於承認那潛意識中的渴望,於是在逃避德卡的同時,不得不努力與另一個自我搏鬥。
於是她總是去舊宮玩,反正大祭司也很少在那裡,因為大祭司每天要去新宮做法老的思想工作,期望弟弟能痛快地應承了這門親事,她好象被換過了血,成了徹頭徹尾的巴比倫人,一心只想要早歸故里。住在舊宮裡的阿爾啟迪凱倒極歡迎她去,再說她還要去找曼圖赫特普,讓他繼續教她騎馬。她最近出人意料地進步神速,駕馬沿尼羅河小跑的樣子還真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模樣。
與幾個孩子一起玩到月至中天,阿爾啟迪凱一時不慎露出了睏倦的表情,在曼圖赫特普近似嘲弄的炯炯目光下,可綸無法再拖延下去,只好告辭。等她回到後宮時,夜已然很深了,通向後宮甬道里的火把熄了大半,本該有守夜的衛兵負責看護的,可今天不知撞了什麼邪,一路上都空蕩蕩的,穿堂風“嗖嗖”地在柱廊裡穿梭,一個人的腳步聲聽來透著寒意,可綸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而且出於一種莫名的恐懼,她小心沒再讓自己的腳步聲嚇著了自己。
“雲翩翩……”前方隨穿堂風悠悠飄來一聲男人的低語,若非周遭死一樣的寂靜,可綸是絕不會留意到的。她很奇怪,精神恍惚的雲翩翩怎麼會在這深更半夜上演“私會後花園”的戲碼?下意識地,可綸的步履變得鬼祟,她儘量躲在黑暗裡,乘著夜的掩護,好奇地向前悄悄靠近。
“少將軍……”雲翩翩的聲音裡帶著被突然捕獲的驚恐,可綸幾乎想象得出她輕輕顫抖著嘴唇,結結巴巴地說,“您……您怎麼……在……這裡……“
“這麼晚了,你守在這裡等誰?”少將軍溫和地問道,可能是可綸自己多心了,她覺得將軍溫和的口吻與其說是安慰,不如說是期待。
“哦……可綸小姐還沒回來……我不放心……太晚了……”
“雲翩翩,”將軍以最柔和的語氣問道,“你為什麼不看著我說話?”
只聽那姑娘輕聲答道:“大人,奴婢不敢……”
“你想一個人繼續等下去?”將軍低沉地說,“我以為你向來是怕黑的……”
這是個曖昧的開端,他成心說給她聽的,想以過去拉近現在的距離嗎?那他可大錯特錯了。這次雲翩翩回答得飛快,“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可綸聽見她冷靜地(這簡直不可能出自雲翩翩之口!),一字一句地說,“長大後的變化真是奇怪……我不但不怕黑了,也不怕死了。只可惜河水沒能淹死我,卻帶走了我的孩子——那個被她父親所唾棄的……”
“夠了!雲翩翩!”將軍突然就暴怒了,厲聲喝道,“那是個意外!你想為它瘋到什麼時候?!”
“我是故意的……我騙過了哥哥,騙過了所有人……神罰我……我就做個瘋子……當初我就是發了瘋才會聽信你的話……我早就瘋了!”
“雲翩翩……”
“我要進去了,大人,您請早安歇……”
“坐下!聽我說句話!”
“大人!奴婢不敢!”
“雲翩翩……”將軍最後悵然若失地喊道,只是這聲低喊無力得立刻就被穿堂風吹散了。
可綸屏息等了老大一會,沒再聽見動靜,好象前面的兩個人都忽然石化了。她覺得現在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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