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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之居”出來的那一刻,她已不能回頭了,她的生存本能已逼得她拋棄了21世紀的自我,開始習慣成為一個古代埃及人,提醒自己用埃及人的眼光去看世界,去解決問題,去生存。
這覺悟並沒讓她害怕,生活得無憂無慮時因想象吃苦而懼怕吃苦,但真的做了那些想象中以為艱苦的事,反卻覺得踏實滿足。每到一個村莊,曼圖赫特普去打鳥摸魚,納科特去找尋新鮮的野鴨蛋,可綸就在落腳的地方學著勞動。幫人家灌溉時,稀爛的汙泥沒過小腿,她竟一點也沒覺得骯髒;跟著主婦學編籃,烤麵包,學著用新鮮的香草料理魚乾,紡線織土布,去送貨兌錢時分毫必爭;替忙得沒工夫的母親照看小孩,打掃屋子,生火做飯……只要能換回一點東西——食物、水、銀塊、歡笑——她都會去做,學著怎麼做,試著做得更好,然後舒心愉快地一路走下去。
現在她不會再欲蓋彌彰般用白布矇眼了,德卡發現也好,沒發現也好,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當他們重逢的那天,她能坦然地——沒有任何顧慮地坦然望著他……
“看!可綸姐——”
可綸微微一驚,喚回了漂移的思緒。她身後的納科特帶著種雀躍的驚喜跑上來,指著前面的車馬人群叫道,“這裡在辦婚事!有東西吃了!”
可綸頗感興趣地靠上去,她很想知道埃及人的婚禮是什麼樣子的,便滿懷希望地站在人群的外圍,踮著腳想看個究竟。這時曼圖赫特普跟走上來,拉著可綸三兩下就擠到了最前面。
這眾人扎堆的地方,不過是布巴斯提司總督府的大門口。能吃到什麼啊?曼圖赫特普輕蔑地掃了納科特一眼,好東西都在裡面的裡面等著貴人去吃,他們能等到一快麵餅就不錯了。越有錢的人越吝嗇,這話可能不全對,但用到這府主人家身上可再合適不過了。對無利可圖的人或事,總督是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
不過,他還是瞅見了熟人,且被熟人瞅見了。
正站在大門口恭敬迎客的總督府侍女長莎莎很難不去注意這個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少年,她瞥到他的第一眼就驚得瞪大了雙眼,“天哪!這不是——這莫非是——殿下?!”她三步並做兩步,匆匆跑至近前,“天哪!天哪!我的天哪!真的是您!啊——真是您嗎?這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美事啊!怎麼能這麼巧呢?怎麼就巧得這麼地道呢?您快進去,我家大人若見到您,準保要歡喜得暈過去!”
曼圖赫特普沒有動,笑嘻嘻地先問:“我還真沒料到能這般巧,只可惜沒巧的帶上賀禮……不過我撞見的是哪位小姐的好事啊?”
“是大小姐,她被選入法老的後宮了!”她喜氣洋洋地說,且有意停頓了片刻,好讓曼圖赫特普能及時插進祝賀的吉祥話。
“哦!她還真是去對了地方!”
“我家大人希望明年芙蓉小姐也能甄選入宮——哎,您快隨我進去好嗎?奴婢知道您愛坐在哪裡喝酒聽曲……”
“可我並不是一個人……”
“那就一起進去吧,您帶來的人,總督府哪有不歡迎的道理?”她熱情洋溢地拉過可綸,“好可人疼的小姐啊!大綠海邊來人物就是不一樣,您瞧您這雙眼睛生得多俊啊!”她讚歎著,順手拉上納科特,“都請隨我進去吧!”
“她聽不懂埃及話!”曼圖赫特普促狹地笑道,“她甚至連大綠海都沒見過,是我兄長從遙遠的達羅斯山的蠻族擄來,伴我來埃及的!”
莎莎的笑因他的話而顯得有點不自然了,“難怪呢!”她低聲衝曼圖赫特普說,以為可綸聽不懂,“她的樣子還是真有點怪哪!您聽說了嗎?去年降臨埃及又走了的‘未知’也是像這蠻夷女子一樣的綠眼睛……”
可綸裝做聽不懂,曼圖赫特普很響亮地笑了一聲,“我不想讓總督看見她,”他明白告訴侍女長,“你懂我的意思吧?”
“是!奴婢會為您安排的!今天特為外鄉貴客設了一個單間,哎,那可真是什麼人都有!她坐在裡面不會被注意到的,再說,我家大人可未必得閒去那裡應酬!本地來道賀的貴人都敷衍不過來呢!”
“那太好了,我就坐在那裡……”
“啊!奴婢說的可不是您呀!您別生氣,您和那些人能一樣嗎?您在這都住了多久了,幹嘛這麼見外呢?”
……
等曼圖赫特普總算擺脫了侍女長過分的熱情坐回來時,可綸和納科特已經在享用第二份肉桂餡餅了。
“你跟那個女人磨蹭什麼呀!”納科特的嘴裡塞滿食物,發不出聲音,只能用表情連帶指手畫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