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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秉憲不耐煩一揮手:你自己看你做的是什麼東西,狗屁不通的,我好意思拿去上課麼?
沈弼說那,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跟我說,我回去改。
江秉憲盯著沈弼那對黑幽幽的眸子,說不用了,你挺有天賦,得空上我這兒來多看看書吧。
沈弼說好,從此以後還真就沒事兒往江秉憲家裡學海徜徉去了。
沈弼看書安靜,不費事兒。江秉憲覺得這孩子挺有意思,也不趕他,每次沈弼來了就幫他倒一杯咖啡,自己上一邊去做自己的事兒。
江秉憲家的寫字檯背對著大書櫃,沈弼每回看書的時候就正對著江秉憲的後腦勺。
沈弼覺得江導的後腦勺挺好看的;沈弼到後來經常看著看著書就盯著江秉憲的後腦勺發神,但這事兒他沒敢跟江秉憲說。他有點兒怕,他怕自己是真喜歡上江秉憲了。
沈弼知道自己性取向異於常人,但他從來沒跟別人提起過,也不許別人提起。他小時候就長得媚氣水靈,這在鄉下是十分不受歡迎的;他小時候愛笑,一笑起來就像狐媚子,被村裡一大群孩子聯合排擠,說他是娘娘腔,還硬說他喜歡誰誰誰家的公子,於是那家的公子就有事兒沒事兒地帶頭朝他扔石頭。
沈弼小時候被打怕了,上了初中就不敢隨便亂笑,也不敢多看哪個男生幾眼,他怕別人又說他喜歡男人。沈弼那時候跟一群女生玩在一塊兒,女生們都不嫌棄他,見天地跟他談心事兒,說班裡這個男生挺好那個男生不錯;傻愣愣的沈弼是女生堆裡唯一的異性,於是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女孩兒們戀愛的狗頭軍師。沈弼跟著女孩子們觀察班裡幾個小帥哥們的一顰一笑,漸漸地覺得自己也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沈弼有點兒慌,他覺得小時候那幫舉著石頭塊兒追趕他的野小子們竟然一語成讖,真讓他喜歡上了男孩兒。
喜歡同性是沈弼心裡一個巨大又沉重的秘密,他小心翼翼將這個秘密埋藏了十多年,不肯漏給任何人看;即使有人知道了,他也只當別人都不知道。
對於沈弼來說,江秉憲是高高在上的,他也許喜歡,但是永遠夠不著,也不願意去夠;而廖黨生是以一種肆意妄為的形態硬闖進他心裡的,要是廖黨生不幫他捅破那層紙,他可能就這麼渾渾噩噩地一個人過一輩子了。
廖黨生是特別的,他珍視;江秉憲也是特別的,他景仰。
沈弼知道江秉憲鮮少在外面代理官司,這回的訴訟他雖然是第三人,但也算是一隻腳趟進來了。沈弼按著卷宗邊緣寫閱卷筆錄,一點點理清思路。一審原告叫魏博軍,月空侯會所原來的大股東之一;被告叫李又波,城南另外一家酒樓的老闆。案情大概是魏博軍想從月空侯退股,轉手把所持股份賣給了李又波,但是後來魏博軍又說股權轉讓是在李又波的威脅下進行的,主張轉讓無效。江秉憲的當事人毛佑安是月空侯的老闆,作為第三人站出來說要收回股權。
案子的關鍵在於當初那份股權轉讓合同,弄明白真偽之後斷案並不難。沈弼費神翻了翻原告一審時候的代理詞,發現魏博軍言辭十分激烈,一口一個黑社會組織;沈弼一皺眉,心說國內還沒形成黑社會呢,再說要讓沈弼相信江秉憲涉黑,不可能。
沈弼挑著眉毛仔細掃了一審代理詞幾眼,忽然在文書間看到一個戲稱——“三貓兒。”
沈弼停下了,倒回去認真看那段話:
“毛佑安成立月空侯前綽號‘三貓兒’,為原雲南大毒梟郭一臣之走狗,從商後仍與鳧州地下勢力勾結密切。毛、李二人以股權轉讓之名,行拉幫結派之實,危害我方合法利益,證據確鑿,請人民法院明查。”
原告律師行文鏗鏘,讓沈弼心中緊縮了一下。“三貓兒”這名字他知道,當年鳧州警方圍剿小西廂的時候新聞裡有說過,大意是將販毒團伙名單一一拉出來示眾,打頭的就那幾個:郭一臣、三貓兒、嚴順斌……“三貓兒”這名字不倫不類,讓他記了很久。後來方馳當上檢察官以後跟他在中院裡打過幾次照面,聊到工作的事兒也提過這個名字,說是他最近可能會立一項大功,把在小西廂漏網的三貓兒重新栓回法網。
沈弼由方馳猛地想起何穆,不由全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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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弼看看錶離下班還早,合了卷宗就朝著刑庭走去。
沈弼連著兩三天不搭理廖黨生,廖老闆苦水沒地方吐,見天地泡在茶館兒裡調戲鄔紅梅。
鄔紅梅跟廖黨生一樣是個閒人,這陣子要結婚了也沒個嫁人的跡象,婚事全扔給夫家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