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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禁暗罵:我不過是來傳話的小嘍囉,跟你既沒有殺父之仇又沒有欠你錢,更沒有同你老婆勾搭起來贈你一頂綠帽子,幹嘛陰沉著臉嚇唬我?至於嗎?沒氣量沒出息的敗家子!
屈出律怒氣衝衝地罵道:“我領著將軍們正在謀劃怎樣分配蒙古俘虜的時候,我的好父親,那位巾幗英雄太陽汗,卻嚇破了膽!各位,請不要見怪,我父太陽汗,於孕婦更衣處,牛犢吃草處,都不曾到!”
注意:這兒“孕婦更衣處”不是指大肚子女人換衣服的地方,而是去WC的一種委婉說法,類似“出恭”一詞。例如:三國演義中老曹率軍南伐,江東諸將開大會討論是投降呢?還是玩命抵抗?結果絕大多數文臣武將都主張投降,東吳又不是屬於我家的幹嘛要拼命抗曹,畢竟在誰手下不都是混口飯吃?在這種情形下,孫權坐不住了,於是“權起更衣”,趁機出去放放水、透透氣。
此處屈出律這樣講是在挖苦他老爹社會經驗少,見識鄙薄,常年呆在深宮後院中,從沒離開過孕婦拉屎撒尿的地方。連放牧牛犢吃草的地方都沒去過,剛聽說敵人來了就嚇得想撒腿逃跑,與婦人何異?
使者如實傳達了屈出律的話,他爹被氣得暴跳如雷,畢竟一個國王在大戰即發之際當著群臣的面被自己兒子罵作對戰爭狗屁不通卻只精通孕婦更衣之事,老臉實在掛不住。然而那小兔崽子雖然說的很過分可是基本上是客觀事實,太陽汗無奈地嘆息說:“這麼勇敢的屈出律,願我主耶穌保佑他,能在雙方交戰的時候也不失其勇就好了!”然後他又對大家說:“你們看著,他不聽我的話,勢必要吃大虧的。等著吧,你們都回去看好自己的防地,明天鐵木真就會殺過來了。”
說完,他轉身欲走。今天脆弱的心靈受到了嚴重傷害,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找古兒別速妃好好慰藉一下。想溜,沒門!一員大將將他叫住,繼續狠狠批鬥了一頓。
大異密豁裡速別赤衝上前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指著他的鼻子申斥道:“太陽汗啊太陽汗!你也太……過去(氣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了!),你父親打仗的時候,從來沒讓敵人看見男兒的脊背、戰馬的後胯,你正年富力強,還沒交手就嚇破了膽,早知這樣還不如讓你老婆古兒別速妃來統帥軍隊呢!嗚呼哀哉!亡國無日矣!”說罷拍著箭筒而去。
這一回太陽汗真的被激怒了:“不要以為你是先君的老臣就可以這麼放肆!男兒百年,終有一死;七尺之軀,辛苦一生,誰敢獨闢。別以為只有你們才有一腔熱血,我也不怕拚一死戰!”
於是他在杭愛山聚集部眾,渡過鄂爾渾河,列陣於納忽山察乞兒馬兀惕,準備與蒙古人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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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木真命令軍隊要像進入山桃皮叢一樣,分成一小隊一小隊低姿勢向前聯絡推進;擺成大海一樣的陣勢,從四面八方進行包圍;像鑿子鑽木材一樣,長驅直入直逼其中軍。鐵木真親自任先鋒,命令弟弟哈撒兒統御中軍,斡惕赤斤率軍殿後。大汗派出的哨望者將乃蠻哨望者一直驅趕回他們駐紮在納忽崖前的大中軍內。
蒙古軍異常兇悍,乃蠻士兵被逼得節節後退。本著孫子兵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精髓,太陽汗站在納忽崖山腳前一面放眼遠眺,一面向札木合打聽蒙古各支軍隊情況。
太陽汗面帶驚慌地指著:“那幾個一路殺來,像狼入羊群一樣的,是什麼人?”
札木合看到太陽汗驚慌失措的神情,心中鄙薄難耐:哼!這種膽小如鼠的鼠輩居然統領數萬將士打仗!他忍不住誇大其辭地說:“那就是我的好安答用人肉餵養的四條獵犬!”
太陽汗煞是不解:“什麼?”
札木合冷笑道:“蒙古人狩獵,獵犬是最好的助手,者別、速不臺、忽必來、者勒蔑(這四位仁兄即傳說中的四獒/四狗/四勇)都是虎將,個個額如銅,牙如鑿,舌如椎,心如鐵、鞭子像環刀,乘風食露水而行,爭戰之日以人肉為食。如今放開了鐵索,垂涎著狂奔而來!”
“快!”太陽汗害怕地:“我們還是離這些不信天主的下等人遠一點吧!”太陽汗在待衛的簇擁下退到了山坡之上。
來到山坡上的太陽汗放眼遠眺,發現在他們背後一群人結陣繞行而來,指著他們驚問道:“那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札木合瞄了一眼,鄙夷地答道:“從旗色上看是朮赤臺,他率領計程車兵都是專門與敵軍敢死隊死磕,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兀魯兀惕和忙忽惕氏。今天他們大概是心情不爽了,所以才結陣來痛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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