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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為華裔美國人與白種美國人之間的具有跨民族性質的婚姻,簡單地說屬於跨民族婚姻。確實,除了與阿根的戀愛與婚姻以外,王純潔主要是陷入與日裔美國人海天和混血美國人格蘭姆(Graham)的戀愛與婚姻糾葛中。小說以“9·11”婚禮與災難的巧合為主線書寫出一曲想象的跨民族婚戀悲歌。
小說給人印象很深的是,女主人公王純潔具有強烈的自戀情結。她把自己幻想成愛情的精靈和使者,洋溢著深深的自戀。我“一直揮不去那永恆的一幕:一個尊貴的美國華爾街男人,一個東洋出色的科技才俊,都在我――一個普通的中國女人面前下跪”。而“我的撒手鐧不是美麗,世上比我美麗的女子千千萬萬,也不僅僅是溫柔和萬般情態。不是的,不是的,我征服男人之心是因為我什麼也不是,我只是愛情的藍精靈,愛情就是我的血液和生命。”正是她,引得第一任丈夫、高大英俊的籃球隊員阿根發瘋,讓春青男孩、日裔美國人海天為她下跪和自殺,更使得美國人格蘭姆為她葬身世貿大樓。“我的使命就是向自己所愛的人詮釋愛情。我曾經說過,如果在一個荒島上,留下最後一個男人和女人,那一定會是我和我熾熱的情人。”這位主人公的愛情火焰總是能夠點燃男人的情感火焰,或者甚至燒化他們,讓他們或是精神變態(阿根),或是化作富士山精靈(海天),或是飛昇在“9·11”天空(格蘭姆)。
作為一個飽經婚戀創傷的中國女人,王純潔終於在異國他鄉的日本同時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愛情:一是從海天那裡,另一是從格蘭姆那裡。碰巧的是,這兩人都是與日本有關的美國人。海天是美國籍,但祖父要他從小學習日本文化、不忘本,所以回到日本;格蘭姆是日本藝妓與美國白人電子工程師結合生下的後代,為尋生母去日本。所以,這兩位美國人都與日本淵源甚深,然而,他們卻同時在華人女子王純潔那裡找到了畢生的情感歸宿。換個角度說,小說講述了一女同時愛兩男的特異故事,這正是它的一個與眾不同處。“我同時愛著這兩個男人,我第一次知道人是可以同時愛兩個異性的。”只是這種愛具有不同的感情特性。“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感情,不一樣的兩種感覺。一種是激|情難抑。另一種是親情似海。激|情的,是全身心的如火瘋狂。企盼日夜相依纏綿,擁有和被擁有,有很大的私慾性,豔如櫻花。親情的,是母性般溫柔的關懷,不曾奢望,也不被忘卻,無私無慾,細水長流,靜如秋櫻。”小說吸引人的一個重要方面,正在於在這兩種情感的對比中刻畫人的不同特性。
小說在愛情描寫方面的一個特色,在於把愛情視為民族生活的一種拯救方略。王純潔和海天及格蘭姆三人,其本民族生活原來都有缺陷。王純潔作為中國女子在情感和婚姻中遭遇慘敗,海天作為日裔美國人承受著無根的焦慮,具有半個日本血統的格蘭姆從小被失去生母的痛苦煎熬著。他們都在期待一場跨民族婚姻,以此來彌補生活的缺陷、拯救原有的難以化解的民族內部危機。王純潔愛上純真而堅定的少年海天,可以沖刷掉世故的婆婆和軟弱的丈夫給自己生活投下的陰影;而同時,海天也從王純潔這裡找到自己要的東方式純真愛情。再有,初婚生活並不幸福的格蘭姆,去日本與其說是尋親不如說是尋情,從王純潔這裡尋找帶有母系東方色彩的理想的愛情和婚姻。這裡呈現出一種特殊的邏輯:凡本民族或本土的婚姻都是不如意的,拯救的出路在於選擇跨民族婚姻。確實,這三人都從對於跨民族婚姻的想象中獲得了生存的強大動力。
然而,以“9·11”事件爆發、新郎格蘭姆化入世貿大樓煙雲中為標誌,這種跨民族婚姻其實也是沒有好結果的。王純潔儘管先後遇到了阿根、海天和格蘭姆這三位對她極度真誠的好男人,但他們之間的愛情總是遭遇不期而來的沉重打擊。在阿根,這打擊來自他的守舊而霸道的母親,是她讓他們勞燕分飛;在海天,來自他的講究門第的父母,是他們令她選擇了離開;在格蘭姆,先後來自妻子索菲,好不容易解脫又碰上無法迴避的“9·11”空中打擊。這表明,無論是本土婚姻還是跨民族婚姻,終究都是不如意的和虛無飄渺的。
小說渲染王純潔與三位好男人之間的生離死別愛情,在煽動人們對愛情的狂熱和期待方面確實頗有力度。它告訴人們,在這個動盪不寧的高風險的全球化世界上,愛才是安全的挪亞方舟。然而,這個故事的結局又同時告訴人們,愛情固然充滿力量,但高風險畢竟更為真實、真實得難以抵禦。唯一實在的似乎就是愛本身、人們渴望愛並且愛過而已。小說之所以具有吸引讀者的獨特力量,恐怕正在於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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