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誰先到家,好不好?”
我還是沒有吭聲,但是我分明能感到我心裡在對他說:親愛的,親愛的,請原諒我吧,與你一樣,我也在這條從家通往機場的QEW高速公路上,不一樣的是你抵達了皮爾森,而我卻要在皮爾森登機出發。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有一種立刻返回家裡的衝動,我為什麼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聖誕的雪夜去什麼巴黎,我要回家,與John溫馨地在一起。
我的左手握緊著右手,直到捏出一把汗來,我的心臟劇烈地在跳動。我左右環顧,朝著後窗張望,眼看著車在一點一點地朝後退去,在一點一點靠近機場,我心急如焚,我怎麼辦,怎麼辦?
“先生,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去機場,往回開吧。”我終於迸出這句話。
這位一看就知道是阿富汗裔的司機好像是沒聽懂我的話似的,他轉了一下扎著一圈頭巾的腦袋,透過車鏡在好奇地端詳著我。
“你說什麼?”他問。
我又說了一遍。
“現在很難掉頭,開過前面的岔道才能拐彎。”他說。
“好吧,謝謝。”
說出這句話後,我就平靜多了,我感覺自己坐著的這輛車就是黃昏的馬車,那輛曾經載著我與John在魁北克古城的小道上飛馳的馬車……我在想像與John小別重逢的親熱勁兒……當他開啟我送給他的蘇格蘭風情的紅格子圍巾時,不知會多麼高興!
我一身輕鬆,我隨手把剛才打完電話後就扔在車座上的手機放進包裡。我開啟包,一份精美包裝的東西呈現在我的眼前,我一時間想不起來它是什麼,就好奇地掰開一邊的封口,這一看我就完了……
我把這條桑蠶絲的白色領結握在手裡,滿眼的柔光滿心的柔情頓時佔據了我的整個靈魂。我俯下頭,用唇輕輕地吻著,我吻住了那個醜陋的畫家。此刻,那張如此形容可怕、疤痕斑斑的臉,卻散發著無限的聖光。我毫無懼怕地迎向那躲在一片燒焦的叢林裡的眼睛,漸漸地那叢林的綠色充滿了我的視野,這綠色隨即又迅速擴張為一泓深深的藍色。哦,我的藍眼睛,我的格蘭姆流動的藍眼睛又回來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決堤而出,彷彿要衝走這滿街寒冷的雪,融化心中的綿綿情恨……
()
我已經無法再轉換方向了,我朝著認定的前路,朝著通向巴黎的路,前行。
當飛機在多倫多皮爾森機場的半空盤旋飛翔時,我套上耳機,調了一下音訊,就被一首如泣如訴的歌曲灼痛了心,天哪!那不正是我如此喜歡和熟悉的《卡薩布蘭卡》的歌曲嗎?
John;親愛的:
我愛上你時是在聽《卡薩布蘭卡》
當時在法國餐廳我們坐在黯淡的昏黃中
彼此深情凝望著,品嚐香檳和魚子醬
隨後Zuo愛在挪威森林漫長的暮色……
不知是光影還是夢幻?
難忘一次次親吻,在閉上眼睛的卡薩布蘭卡
但此刻眼淚簌簌而來,那一切竟成追憶
讓我獨自沉浸在傷感的卡薩布蘭卡……
4
巴黎時間早上8點多,我就抵達了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
巴黎聖誕節的早晨,就像靜靜的天使還在酣睡之中,顯得是那麼靜謐。機場的來往乘客並不多,可以聽見那一雙雙長長的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所發出“錚錚”的聲響,不時迴盪在大廳內的,是工作人員或乘客之間那親切的用法語和英語說的“聖誕節快樂!”的問候聲。
腳步聲在問候語中由遠到近,最後漸行漸遠,給人一種夢一般空靈的感覺。
我坐上了停在機場前的計程車,我的身子有點發抖,因為剛才機艙裡的溫度很高,走到街上就冷顫不已。由於街路空空蕩蕩的,路面暢通無阻,車子朝著貝拉古堡酒店方向飛速地賓士。
在我抵達酒店前,我沒有忘記給自己架上一副黑超(黑色寬邊的墨鏡),還配上誇張的耳環,用隨身攜帶的定型摩斯把自己頭髮打亂,梳理成一個大爆炸款式。完全一副很酷的妝扮。是啊!我不能以當初的模樣入住,事實上,我這被酒店列入不受歡迎顧客的人,在來巴黎前就早已用John的名義、John的信用卡為自己定好了房間。
走到服務總檯一看都是一些新面孔,我就更放心了。
我拿著鑰匙,一副走起路來很新潮很前衛的姿勢,以與我的爆炸髮型相諧。巧合的是這次我的客房正好被安排在那畫家的斜對面,我竊喜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