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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島上除了你就是我,再沒有別人了。”
“那麼我們是這島上惟一的男人和女人?”
“是的,惟一的人類。”
“我們靠什麼活下去呢?親愛的,我餓,我冷,我會死去的。”
“不,我們不會死去,因為我們是人類,我們有糧食。”
“我們沒有帶來糧食啊!那些儲備的糧食都在船上,此刻都沉入海底餵魚群了。”
“不,你就是我的糧食。我就是你的糧食,愛情就是我們的糧食。來,讓你餵養我,我也來填飽你吧。”說著,格蘭姆就爬到我的身上,像一位農夫收穫金色的麥田。
果然,我不再感到餓,不再感到寒冷了。格蘭姆那揮汗如雨的滋潤如礦泉之水,瀉滿了我的荒原之秋,我的生命嚐到了千年修煉下來的神仙果,讓我從今以後永不會死去,因為,因為我在Xing愛的舞蹈中已經一次又一次地死去了……
我被深深地填滿了,滿得沒有一絲空隙,這是孤島狂歡的節日。多少光年都無聲無息沉睡著的孤島,因為我們的造訪而成了最盛大的節日,那是充滿著只有人類才擁有的大狂大喜。我們盡情地歡唱著、叫喊著,衝破了黑夜,衝破了森林,等待著我們的黎明時分……
什麼是人類?人類就是欲情勃勃的男女。是性把男女變成了一對配偶中的雙方,男人是這一方,女人是另一方。男性的激|情屬於男人,女性的激|情屬於女人,但雙方的激|情就成了愛情,而愛情可以創造和再生最偉大的人類。
“假如我們的文明教會了我們怎樣讓性的感染力適當而微妙地流動,怎樣保持性之火的純淨和生機勃勃,讓它以不同的力量和交流方式或閃爍、或發光、或熊熊燃燒,那麼,也許我們就能——我們就能——終生生活在愛中。”
我愛男人,因為男人為女人帶來了愛,帶來了人類。
我和我的情人們在性的起點上都回歸到超越慾望的水平上去了,有著某種超越兩性結合的進一步的結合。在那種超結合中,男人具有永恆的存在,女人也隨之成為不朽,雙方是兩個純粹的精靈,兩個天使或兩個魔鬼——就像格蘭姆和我。
第六章 印度Chu女的紅綢帶(上)
1
一天傍晚,我們坐在窗前,比平時坐得晚了一些。那天天氣非常好,太陽在閃耀著蔚藍和金黃兩色的薄暮中入睡了。雖說我們身在巴黎,但四周的一片翠綠色彷彿把我們與世界隔絕了。除了偶爾傳來的街車轔轔聲,沒有其他聲音來打擾我們的談話。“差不多就像這麼個季節,這麼個傍晚,我認識了阿萊蒂。”畫家對我說,隨即他把頭扭向視窗,陷入了遙想。我什麼也沒有回答,努力回想著格蘭姆當初對我好像也提起過一回年輕時代的印度之行,記得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在秋日的東京淺草,我們雙雙從藝伎館走出來,他的手隨意地搭在我的肩上,說起了藝伎的眼神讓他想起印度女人的眼神。我問他:你去過印度?他說是的,是在讀大學時代的一個暑假。之後,我們就扯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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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轉過頭來對我說:“我總得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你可以把它寫成一本書。別人未必相信,那個印度少女會成為我的某一片精神寄寓。”
他突然站起來,把我領到了賓館套間的裡屋,這令我的心怦怦地亂跳起來。這是我夢想去憑弔的愛情之床,許多年前我們曾在那床上迎來了生命的狂歡節……天哪!我簡直失去了平靜,快要窒息了……我產生了一個念頭,有一天一定要在那張床上幫他恢復記憶。我在想,他冥冥中來到我們多年前住過的地方,並且好像是準備著長居下來,一定在潛意識裡還儲存著當年與我的巴黎夢。
今非昔比,裡面的陳設與當年記憶中的已完全不一樣了。除了一張古色古香的床外,別的似乎還是原先的,屋內凌亂不堪,掛著的、豎著的、堆在地上的幾乎全部是藝術畫像與雕塑。他指了指面對床頭,在嵌著鑲板的牆壁上掛著的畫像,“你看,這就是阿萊蒂。”
真是令我眼睛一亮,你看!
在一張流露著難以描繪其純情的圓臉上,嵌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上面兩道又濃又粗的眉毛,原始得猶如叢林裡動物的毛髮,眼睛上蓋著濃密的睫毛,她的眼簾是低垂的,這恰好給薔薇色的臉頰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細巧而挺直的鼻子透出一種執著,鼻翼微鼓,像是對人性迴歸的強烈渴望。她灼灼的嘴唇輪廓分明,柔唇微啟,露出一口潔白如奶的牙齒;面板的質地就像未經人手觸控過的蜜桃上的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