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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地理知識還不錯。”
“那當然,我以前是名記者哦。”我毫不謙虛地說:“那邊有許多是朝鮮族。”
“對,我阿媽就是。”
“是嗎?那麼說來你還是混血兒了?”我開玩笑地說。
“不算什麼混血,只能算是漢族與少數民族的通婚而已。都是中國人嘛。”
“唉,我小的時候也看過一位朝鮮族的婦女,她穿的那種朝鮮族的長裙真是好看,色彩特別鮮豔和豐富。那麼你媽媽穿那種裙子嗎?”
“很久以前穿的,後來就不太穿了,只有到了她們朝鮮族的什麼節日才會穿著載歌載舞的。”
“那你爸爸媽媽都在紐約,還是仍在丹東?”
“阿媽已經去世好多年了,現在阿爸一個人在丹東。老了,都70歲了。”
我們隨意地扯著家常。每過十幾分鍾,北京才子就重新點燃一枝香菸。他談話時,香菸就白白燃著,既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就像火焰一般從他口中噴出,將夠得著的一切全部燃著了。
“你這麼多年來一直在紐約搞音樂嗎?”
“瞎混的。”
“這次將在多倫多舉辦的音樂會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就算吧。”
“怎麼會想起辦這場音樂會的呢?”
他說道:“讀了你的《貝拉的神秘花園》後,我就產生了這麼個願望,讓音樂來體現你的文學境地。所以就召集了在歐美的這幫當年中央音樂學院的老同學來助陣了。”
“為什麼安排在多倫多,而不是紐約?”我好奇地問。
“你說呢?”他用曖昧的眼神望著我。
“你想聽真實的話?”他又問。
我點點頭。
“就在我看到你書的那一刻,好像被某種神奇的力量驅使一般就來到了你的身邊。紐約是你的傷心地,我怎能忍心讓你面對那片眼中的火光、心中的廢墟呢!”
我輕鬆的表情一瞬間又開始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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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的我與真實的我是有距離的。”我避開紐約那個沉重的話題。
“是的,我更喜歡真實生活中的你。”他毫不含糊,咄咄逼人。
“你真是一個生活在夢裡,為夢想而活著的女人。貝拉,你最大的夢是什麼?”他問,充滿著光彩的眼睛注視著我。
“睡在風中。”我平靜地注視著他,不再言語。我不知道他的話題是怎麼開始拐彎的,或從哪裡開始拐彎的。
是的,睡在風中就是我人生最高的境界和夢想。知道嗎?世界上有一種沒有腳的鳥,這種鳥的名字叫做“遠飛的愛情鳥”。它的一生只能夠一直飛翔,飛累了就睡在風中。這種鳥一輩子才會落地一次,那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刻。
“多麼希望我就是那隻陪伴著你睡在風中的鳥。”他大膽地說。
我沒有接話,也沒有對他產生什麼感覺。心想,北京男人那張嘴果然還真是甜,早聽說了北京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特愛侃也特能侃。我這輩子好像還沒有一次與北京男人好好交談過呢!
我將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光怪陸離的霓虹燈。
他仍在說著什麼,他的談話像夢一樣飄忽不定:沒有常規,沒有範圍,沒有出口,沒有停頓,但開始帶有他的情感色彩。
我被深深地淹沒在他豐富的語言之網裡,這是我母語的魅力,我一點也抵擋不住。
我爬回到網的頂上,看著他的眼睛,試圖在那裡找到他的話的意義的某種反映——但是我什麼也找不到,什麼也沒有,只有我自己在無底般的深井裡搖晃的形象。事實上,我無法對他的存在形成多麼大的吸引,說白了,是我無法對愛情以外的男人專注。
他的胳膊肘支在桌上,身子前傾,彷彿要穿透煙霧來看清什麼。
“我們可以從愛中期待任何東西……我們內心的貧富是同我們的想像力成比例的。愛將鏡子擦洗乾淨,沒有相應的愛的飛躍,就不可能拓展我們藝術的想像力,也不可能擁有那樣的幸福。”
“什麼樣的幸福呢?”我問,並以那種貌似的驚愕神態望著他。
“你知道的。”
不,我並不知道。我在那一刻確實對幸福的含義很模糊,因為在我的世界裡,幸福的含義就是愛情。女人有兩種戀愛方式,這兩種方式可以互為因果:她們不是從心底裡愛人就是因感官的需要而愛人。一個女人接受一個情人一般只是為了服從她感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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