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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祉“哈”地笑道:“相思越來越會說話了,相思七八年前就色藝冠京華,如今風采更勝,又救過我二哥,那個不敬你三分,哪裡需要我的抬舉!”
相思自然又謙卑地謙遜。
其實胤祉說的雖然略有誇張,但大致上也算事實。在梨園這種半煙花之地,尤其是清朝男風這麼濃厚的環境裡,五年幾乎就已經可以算的一世。相思今年實歲已經二十三歲,出賣色相身體的男孩子們,十二三歲才是黃金年齡,過了十七便已偏大,而二十三歲,更是早已是青春不再。就算是他們這些梨園子弟不是純粹的出賣身體,二十三歲也是已經過氣的年齡,在相思之前,哪一個班子裡也沒有這個年齡還在挑大樑的角兒,因為沒有願意捧場的有錢老爺們。色藝、色藝,有錢的老爺們當然是愛色重過藝,伶人的命運,尤其是旦角,只能隨著年華的老去,零落飄零。
相思今年已經二十三歲,可是卻還活躍在臺上,連相貌都和十六七歲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甚至更加風華絕代,功力精湛。又因為他救過當朝太子,有太子當靠山,早已脫籍得回自由身,不用仰人鼻息以色侍人,沒有相同出身的差不多年齡的人身上的落魄蒼老,越發的讓人傾慕。而且他仁厚良善,但凡一行人有難或尋求庇護,沒有不盡力幫助週轉的,京城甚至外地的伶人們受過他幫助的不知凡幾,曲藝界人說起他都隱隱有敬意,目前已是行中穩穩的魁首,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成泰山北斗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胤祉還要誇,胤眩�磺岵恢氐胤畔滷�櫻�抗餉揮懈星櫚卮酉嗨劑成下庸��
胤礽恍若未覺,看了相思一眼,笑微微道:“好了,小三,你不要再捧他了,我們是來喝酒的,可不是聽你們客套的。”又對相思道,“既然你來了,就好好唱支曲子吧。”相思抿嘴,行禮笑應道:“是。”走回原來的角落,低低跟同伴們說了幾句話,伴奏的幾個調絲理弦,奏起樂來。
胤礽重新坐下來,旁人待他坐下,才跟著坐下。胤祉是主人,自然和胤礽一桌,陪著他這個主賓,胤眩�豢推�丶紛吡嗽�咀�謫返i身邊的小十三,坐在了胤礽的左手邊,和小四相對。
胤祉笑嘻嘻向胤礽和老大介紹起了其餘幾個伶人的來歷,都是京師大班子裡的名角兒,意圖衝散他和老大之間怪異的氣氛。近年來老大已不像之前那麼高傲,對兄弟們也開始籠絡起來了。他是已經開府多年的長子,又有軍功在身,很有點勢力,放下身段示好,眾人也不能輕慢,因此年來關係倒緩和了不少。只是他又擺明了車馬處處跟身為太子的胤礽為難,眾人也不好跟他太過親近了,只能不遠不近的敷衍著。
這次請客,胤祉原想著他不會來,只是面子上給他送去了請帖,沒想到他卻來了,並且一來就將氣氛弄的如此詭異。
相思待到了板上,細細唱起一支《水仙子》,胤礽聽著他優美蘊籍的曲聲,刻意忽略老大灼灼的眼光,將心思放到別處。
雖然不怎麼見面,但相思如今在曲藝界的地位他並非不知道,這其實還是他暗中支援導引的。相思援救同行的伶人、角兒,使他們免受有錢有勢的老爺們欺凌狎弄他暗地裡出了大力。他想扶持起一批如梅蘭芳、常香玉等等德藝雙馨的大家來,正一正如今曲藝界皮肉交易、出賣色相的浮風,為取消賤籍造勢。
在什麼位置上,就要做什麼事,無論是否真心喜歡,他身為一國太子,享受著百姓的供養,就要盡到自己的責任。
老康是個有能力的人,他統治這二十多年,滿人的統治漸漸牢固了,漢人們也慢慢歸心,經濟漸漸繁榮,國家慢慢復甦,但是穩定之後,一些問題也開始漸漸突顯。
以胤礽這個300多年後來人的眼光來看,這時候的許多政策制度都有問題,他暗中種下一粒一粒種子小心呵護著生根發芽成長,等待著它開花結果。他現在還不是天下第一人,強硬的行政手段推行許多阻力都太大,不如細無聲的潤物,等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衣被天下
除了取消賤籍,還有件事也讓胤礽一直惦記著,就是這個時代的稅收制度。
這時的稅收大致還是沿用明代時的“一條鞭稅法”,即丁稅加地稅。丁稅就是人頭稅,百姓按人丁數納稅,所以常常出現豪富之家阡陌相連,稅收卻幾乎可以忽略,窮苦百姓貧無立錐之地稅役卻不勝繁重的情況,而且連地稅也常常攤派到租種的貧苦百姓身上,不但如此,繳稅還要繳納佔稅收最少20%多者甚至達到80%的火耗銀子。老康童鞋那句有名的豪言壯語:“盛世滋丁,永不加賦”這時還沒喊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