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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複選波瀾不驚地繼續進行,有秀女被留下,也有被撂了牌子,各自走向各自的命運方向。
又是兩旗秀女開始複選,住在鍾粹宮的漢軍旗一間等待複選的秀女房間內,一個嬌美的十四五歲少女坐在桌子前玩著一截繡線,聽著一段段或拙劣或悠揚地琴音遠遠地從窗外傳進來,百無聊賴地嘟囔道:“松下聽琴,月下聽蕭,澗邊聽瀑布,山中聽梵唄。這當兒不早不晚的,彈的什麼琴,彈棉花麼?”
她雪白的面板,淡淡地兩彎眉毛,一雙點漆般的大眼靈活至極,小乞的鼻尖略翹,水紅色的菱形小嘴永遠像是在嘟著,嬌俏可愛,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拿著一本書坐在窗前的少女回過頭來,面容竟與她有七分相似,只是似乎長她一歲。少女道:“無聊了就把你的琴也練練,你當你自己彈得很好麼?”
這是一對親姐妹,姐姐蕭蘭言,妹妹蕭蘭語,父親是一個地方守備,家世並不顯赫,但母親是有名的才女,姐妹兩個也是才名遠揚。
蕭蘭語嘟著嘴唇道:“我才不要,被選中有什麼好,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這深宮裡了,就算是指給宗室皇親什麼的,誰知道又知道是什麼樣子?反正孃親也不希望我們被留牌子。”說著靈機一動,忽然高興起來,“姐姐,我作首小令給你聽吧?”
蕭蘭言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很有幾分鬼才的,聞言放下書嘲笑道:“你又有‘詩’了,你的‘詩’可真多!我聽聽,你又有什麼舌頭嚼了?”
蕭蘭語被姐姐嘲笑慣了,也不以為意,拈著綵線笑嘻嘻地道:“我作一首《詠指甲》,就用《沁園春》的調子。”
蕭蘭言也起了幾分興致,道:“哦?這題材倒新奇。”
蕭蘭語便念道:“雲母裁成,春冰碾就,裹住蔥尖。憶綠窗人靜,蘭湯悄試;銀屏風細,絳蠟輕彈。愛染仙葩,偶調香粉,點上些兒玳瑁斑。支頤久,有一痕鉤影,斜映腮間。
“摘花清露微粘,剖繡線,雙虹掛月邊。把《霓裳》暗拍,代他象板;藕絲白雪,掏個連環。未斷先愁,將修更惜,女伴燈前比並看。消魂處,向紫荊花上,故逞纖纖。”
念著作勢支頤剖線,雙手比出來,十指蔥根般纖長雪白,長長的指甲真是如雲母裁成,春冰碾就一般,拈著綵線,也真似虹掛月邊。唸完了拉過姐姐的手一比,兩雙手除了蕭蘭言的略大些,幾乎一模一樣,連指甲的長度都一樣,兩雙纖纖玉手並排比對,銷|魂處真是難以言說。
唸完之後,她得意地問道:“姐姐,怎麼樣?”
又轉頭問屋裡的另外兩個姑娘:“玉容姐姐,喬依姐姐,你們覺得怎麼樣?”
另外兩個姑娘一個在練字一個也在看書,秀女是四個人一間房的,這兩個姑娘就是跟她們同房的秀女。二人也算琴棋書畫都粗通的,但跟蕭家兩姐妹一比,就只能自慚形穢了,聽到蕭蘭語問,對視一眼,慚愧又欽服地道:“蘭語妹妹詩才敏捷清新高妙,非我們這些愚人所能及也。”
蕭蘭言聽她們誇妹妹很高興,卻還是代妹妹謙遜道:“閨閣遊戲之作而已,終究是脂粉氣太重,上不得檯面。兩位姐姐誇獎太過了,她當不起。”
但即便她這樣說,也擋不住蕭蘭語被誇獎之後的喜氣洋洋。
蕭蘭言無奈地瞪了妹妹一眼,玉容、喬依見她這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倒都笑了,心中微微的嫉妒也不覺消散。
經過這麼一個小波折,四人中間隱隱的隔閡氣氛消失了不少,閒話起家常來。說著說著,話題轉到了遠遠傳來的樂聲上,玉容終於忍不住問:“你們說,皇上會是什麼樣子的啊?我們進宮已經一個多月了,還從來沒見著過皇上呢!”
喬依道:“皇上嘛,自然是威嚴高大的,穿著龍袍,讓人看都不敢抬頭看一眼。”
蕭蘭語眼前立刻浮現出自己黑鐵塔般高壯的父親板著臉的模樣,與姐姐對視一眼,打了個寒噤。
玉容道:“聽小太監們說,皇上是這世間最英俊的男子。”大膽地說出這一句話,她臉頰上有些泛紅。
喬依忙追問:“你聽哪個小太監說的?”
玉容紅著臉支吾了半天,才小聲道:“鍾粹宮侍候的小太監都這麼說啊。鑲藍旗的宋敏姐姐是慧嬪娘娘的親戚,慧嬪娘娘邀她去儲秀宮說話,她遠遠看見過皇上一次,她也說……皇上日表英奇,天資粹美,俊美到不象是凡間的人,只有天上的神仙……才會那樣好看。”說完臉上的紅霞頓時蔓延到了脖子根。
喬依有些出神,無法想象俊美到像天上的神仙一樣的皇上到底長什麼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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